第一百四十五章 才出洛阳流言起(2 / 2)

汉冠 雨落未敢愁 3150 字 2天前

现如今为了局势缓和,更是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这是何等的忠臣啊!

“大王何出此言,此事原本就是因臣下而起,大王责罚臣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本王有潘公此等忠臣,当真是此生有幸了。”

听到司马冏这句话,潘岳直接跪伏下去,小声啜泣道:“臣能在此时遇到大王,犹如千里马之遇伯乐也,能在大王帐下做事,臣此生也算是值了,何来委屈不委屈一说呢?”

“潘公,快快起来。”

看着眼前跪伏着的潘岳,听着潘岳的哭声,齐王司马冏的眼眶也是有些湿润了。

多好的臣子啊!

本王有这般忠诚的臣子,何愁大事不兴?

“潘公乃忠贞之士,此间委屈的事情,自然不会让潘公承担的,此事的前因后果,全赖本王一人,与他人无关,本王自会去与陈匡负荆请罪,也让颍川的世家们好好看一看本王的悔意。”

“这如何能成!”

潘岳连忙摇头。

“大王何种身份,若真是负荆请罪,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去了。此事绝对不能让大王去做,让臣下来,臣下身份低微,足以做成此事,况且颍川士族之中,多恨我入骨,如此一来,反倒是能让他们更加支持大王,大王心中有我,臣下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觉得值了。”

说到这里,潘岳都哭了。

被自己感动哭了。

真的是一个忠臣啊!

演戏演到自己都入戏了,潘岳要是到了后世,肯定是能够拿奥斯卡影帝奖的。

“不行,此事本王说了算。”

“大王若是不肯,潘岳便在此处久跪不起。”

“也罢。”

面前的潘岳,又如何是狱中的陈匡能够比拟的呢?

若此时在狱中的是潘岳,恐怕潘岳都不会像如今这般让自己为难。

陈匡不如潘岳啊!

“起身罢。”

齐王将潘岳拉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今日潘公或许会受到一些委屈,但是将来,本王一定会补偿的。”

“大王心中有潘岳足矣,潘岳也不需要大王的补偿。”

“唉~”

面前如此忠心的人,却是要为自己承担罪责。

司马冏轻轻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道:“潘公便先下去罢,此事便交由本王来做了。”

潘岳轻轻点头,后退两步,对着齐王行了一礼,这才缓缓后退,出了内堂。

“潘公”

齐王双拳紧握。

“如此忠臣,不该如此受委屈!”

而在另外一边,出了豫州府的潘岳,用袖口将脸上的泪渍擦拭干净。

什么叫大奸似忠,大忠似奸?

自己虽然是给广元侯做事,但是在对待齐王上面,却是比忠臣更加忠诚。

陈匡给齐王表忠诚,或许是要考虑到世家方面的事情。

但是潘岳明显就不需要顾忌这些了。

他需要给齐王表忠诚,获得齐王更多的信任,然后得到更多的权力,也可以为朝廷做更多的事情。

齐王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

远在数百里外的洛阳。

却是有暗流涌动。

广元侯离洛不过才十日不到,四下,却是有不少送到弹劾广元侯的奏章过来了。

这些奏章名目有许多。

最主要的是有两个,一个是广元侯在没有得到授权的时候杀死南营偏将司马扈,不合法规。

十几份奏章,就是在陈述这点的。

言语之中,是将广元侯变成了目无法度的狂妄之徒一般。

另外一件事,则是荥阳私自处死军中世家子弟,并且私自擢升军职的事情。

在御史们的笔下,广元侯当真是被写的狗血淋头。

这些日子,皇帝司马遹看到这种奏章已经是太多太多了。

多到了他有些厌烦的程度。

这些人,一见广元侯离洛,不能在朕面前说话,便百般说广元侯的坏话。

前面一个杀司马扈,是广元侯事先便给司马遹打了预防针了。

不能说是私自行动。

至于后面的事情,在出征之前,司马遹也许诺了王生在军中的一些权力。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若是在外面打仗的将军连小吏擢升的权力都没有,在军中如何有威信?

况且,司马遹是将华恒都安排在广元侯身边的。

这些日子来,华恒每三日送来的书信,可都没有在说广元侯的坏话。

反而是在很多事情上都是称赞广元侯的。

这些御史,一定是背后有人指使的。

无风不起浪!

但是这在背后指使的人又是谁呢?

司马遹有些烦躁的摸着自己的太阳穴。

这一日日的苦想,真是把脑袋都快想爆了。

“陛下,又有烦心事了?”

听着声音,司马遹也是睁开眼睛了,只见面前是羊献容。

羊献容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

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宫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

此事盛装之下,羊献容手上还拖着银盘,上面有几块解暑瓜果。

“还不是那些臣子又开始作妖了,广元侯出征在外,这朝堂之中又是流言四起,若是广元侯如今在身边,那此事就不用朕来心烦了。”

广元侯?

羊献容眉头一挑,说道:“可是御史弹劾广元侯的事情?”

“不错。”

此事也算是流传很广了,在宫中的羊献容知道这件事也不奇怪。

“大将出征在外,陛下理应与一些信任,若真信了这些御史们的话,那换谁去估计都是要被弹劾的。”

司马遹轻轻点头。

“这些道理,我何尝不懂,罢罢罢,便不说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