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蕴之从香港回到上海了。
他需要一个身份来掩饰自己在上海的活动,茶商是个非常不错的掩护,原先他也想着开一家茶庄的。
本来上一次回上海就开始操作这件事,后来因为被香港的事情给耽误了,原本谈好的铺子也被别人顶去了。
他回来之后,只能一切从头再来。
青年旅社是不能住了,在三马路上的找了一家中惠旅社包了半个月房。
安顿下来没多久,陆希言就找到他了。
胡蕴之吓了一跳,他回上海,可还没有主动联络陆希言呢,怎么对方就能准确的知道自己的行踪呢?
“你被人跟踪,都不知道?”陆希言很喜欢看胡蕴之吃瘪的模样,百看不厌。
“跟踪,你的人?”胡蕴之确实没察觉,自己的警惕性一直很高,这一路上居然被人跟踪了。
“老胡,你的警惕性有待提高。”陆希言嘿嘿一笑。
“别开玩笑,我怎么就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胡蕴之很上心的,他都没有发现被人跟踪,这事儿很严重。
“没什么,我知道你船什么时候到,派人专门守在码头对面的大楼上开了一个房间,望远镜对着你,你当然发现不了。”陆希言解释道。
“远程监控?”胡蕴之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了,“你居然监视我?”
“不是,简单的测验一下我们的跟踪监视小组的能力,就是一次演习,他们以为你就是个随机挑选的目标,真正知道你身份的只有郭汉杰一个人。”陆希言道,“他专门负责情报方面的具体事务,也是从今往后,他担任你我之间的联络员。”
“他也知道你的身份?”
“不知道,但我跟他说,多一条路,多一个朋友,我们能够跟军统合作,为何不能够跟共产党合作呢?”陆希言道。
“嗯,这个理由倒是可以掩饰我们之间真正的关系。”胡蕴之点了点头。
“我急着找你,不是有意的戏弄你,是有事情找你。”陆希言正色道,“香港那件事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我们对想尽了办法,都没调查到小平安的下落,竹内云子这个女人隐忍多谋,不好对付。”
坐过一次牢的女人,完全不一样了,什么屈辱都承受过来,内心强大的不可思议。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孩子现在什么情况?”
“一无所知。”
“正常情况下,日本人已经主动联系你了?”胡蕴之很惊讶。
“这一次他们可能觉得是奇货可居,跟我们玩起了耐力。”陆希言道,“我不是托你对外曝光了一些信息吗,效果并不理想,日本方面宁愿在国际上丢分,也不肯对这件事做出任何的说明。”
“这事儿也不难理解,承认了肯定丢人,不承认,反正你也抓不到证据,也拿他没办法。”胡蕴之道,“估计是虱子多了不痒,这点儿丑闻难道比他们在南京的恶行还要泯灭人性吗?”
“所以,我们得另想办法了。”
“你有办法了?”
“有一个,但不成熟,目前来说,还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我需要你的帮助,老胡。”陆希言道。
“你说,我能做什么?”
“我打算用日军中一个重要人物来换小平安。”陆希言道。
“你要绑架日军军官?”胡蕴之吸了一口冷气。
“没错,不过一般的军官肯定不行,但如果是肩负特殊使命人物的日军军官呢?”陆希言道。
“这……”胡蕴之道,“这样的人物必定随行众多保镖,而且根本难以近身,万一惊动了日军,我们甚至会功亏一篑。”
“当然不可能在华界或者日占区了动手了。”
“目标是谁?”
“晴气庆胤,他是土肥原贤二的助手,已经秘密来上海,具体有什么任务不知道,但是这两日频繁进出租界,但具体行踪很难掌握。”陆希言道。
“你都很难掌握行踪,我一个光杆司令能做什么?”
“我不需要他的具体行踪,我只需要知道他来上海的目的是什么,会见一些什么人。”陆希言道。
“广撒网,守株待兔?”
“没错,笨办法,但却是一个不会惊动对手的好办法。”陆希言点了点头。
“你确定这个计划能成功?”
“能不能成功,那要看运气,但只要有一线可能,我都要试一试,你我都知道,这救的不仅仅是一个孩子。”陆希言道。
“嗯,你说的没错,不管咋样,都要试一试。”胡蕴之点了点头,老友唯一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想着把救出来呢。
“能做到吗?”
“我只能说尽力试试,我在上海这边还有些关系,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上。”胡蕴之道。
“我只需要知道晴气庆胤到上海来做什么,会见什么人,还有会待多长时间。”陆希言道。
“行,我知道了,但是,你知道的,情报不会是白来的,可能会一大笔钱。”胡蕴之道。
“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只要情报准确,十根金条以内,你都可以做主。”陆希言道。
“好。”有陆希言这个保证,胡蕴之就胆子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