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玉玺一般,都是皇权的象征。
李辅林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紧。杜玄臻的话似是而非,他心中细品,回过味来:“多谢您的教诲。”
“客气了。”杜玄臻叹了口气,理了理衣摆,转身出殿。
陈敬玄上前一步,问道:“大人这是……”
“走吧。”李辅林整了一番袖口衣襟,看杜玄臻已经出了殿门,才含着笑意道:“他是在暗示我选择太早,将来该只忠于龙椅之上的人才是。”说完这话,李辅林又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
杜玄臻年岁不小,又历经两朝,他心里很清楚,无论将来哪位皇子上位,都不可能重用提携他。
一旦其父义兴王逝世,杜玄臻便要丁忧,哪怕就是将来起复,怕也只是闲职挂虚名罢了。
所以无论将来是谁君临天下,对杜玄臻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
李辅林前来问他时,兴许是看在以往李辅林对他向来毕恭毕敬的份上,才多嘴提醒了一句。
不过这杜玄臻人老成精,提醒自己忠于皇上的心也只是六分真四分假,李辅林捻着胡须,轻声道:
“莫非他曾开罪过王爷?”
“大人?”陈敬玄提高了一些声音,李辅林醒悟过来,拍了拍陈敬玄,大声的笑:“走走走,瞧瞧我那上好的青田石。”
三月中旬,燕信起程前往封地,临行之时,‘久病将愈’的容妃站在承香殿宫台之上,目送着燕信的马车缓缓出了城。
黎媪一言不发,站在她的身后。
容妃瘦了许多,高台之上,风吹得她身上阔宽的宫装‘哗哗’作响。
“娘娘……”她站了半天,燕信的马车已经出了城门,渐渐化为黑点,看不大清楚了,容妃却依旧站着动也未动。
黎媪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柔声劝道:“王爷离洛阳并不远,将来您若想他……”
“他会回来的!”容妃抿了抿嘴角,目光坚毅,“我的信儿会回来的!”
她十分肯定的道:“终有一日,我要让这丹凤门城门为他而开,恭迎他回来!”她说得斩钉截铁,黎媪欲言又止。
时至今日,黎媪哪怕再对容妃有信心,可此时也不免感到有些惶恐了。
嘉安帝得九位皇子,除了容妃与崔贵妃所出的三位皇子之外,在此之前,诸皇子年纪稍大一些,便赐了封地,远远打发出去了。
而三位得宠的皇子中,早年三皇子不受宠信,倒是四皇子极受嘉安帝看重。
可随着时日的变迁,三皇子屡立战功,被封秦王,手掌幽州等地兵权不说,最主要的,时至今日,嘉安帝不止没有要夺他权,赐了封地将他远迁出洛阳的意思,而是一再对他加以重任。
当初更是令他监国,那可是太子才能做的事。
相较之下,原本备受看重的四皇子燕信,最终容妃费尽心思,也不过只是被封蜀王,却被迁出洛阳。
时局至此已经大致算是明了,聪明的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宠爱容妃,在宫中给她赏赐、荣耀,爱她而及容家,一再提拔容涂英官职,却独不能将这储君之位交到她所出的儿子手上。
帝心已经如此明确,容妃却仍未死心。
黎媪担忧的唤了她一声:“娘娘……”
“回去之后,让高氏进宫来一趟。”
容妃背对着她,语气冷硬的吩咐:“风大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