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巡听他如此一说,应了一声,忙招呼了侍卫,架起嘉安帝便走。
此时玄武门既落入燕追之手,自然不能再往北面前行。
宫中建在洛阳上半城,南面宫门处面临洛水,容涂英性情谨慎,也早早备过了退路,洛水之下备了船只,他只要从南门而出,下了桥墩,到时坐船自然是能逃离上半城的。
一旦出了上半城,到时赶往南城门,到时天高海阔,燕追要想捉他也难了。
高辅阳没想到经历了这样一番变故,顿时人都慌了。
“大人……”
他刚刚站在容涂英一方,此时得知秦王攻入洛阳,骇得浑身直发抖:“这,这……”
可是容涂英哪里还有功夫与他闲话许多。
张巡看了杜玄臻等人一眼,皱了皱眉问:
“大人,他们怎么办?”
容涂英大步出来,燕追已经赶往玄武门,由玄武门进内阁,最多不过两刻钟,他要想逃出这洛阳皇宫,是一刻都不能耽搁。
他比了个杀人的姿势,“你派人先行前往上阳宫下方打探,那里我备下了船只。”
说完这话,他转头看了嘉安帝一眼,嘉安帝被人制住,这位帝王此时看来说不出的狼狈。
容涂英心中无名火直冒,若不是因为嘉安帝如此精于算计之故,他又何尝会落得这样的结果?
到了这个时刻,容涂英自然也醒悟过来,怕是从禅定寺修建之初,嘉安帝与秦王便在联手陷害自己了。
当日他拿禅定寺召集的民众当诱饵,嘉安帝及燕追则将计就计,借此时机调集了大批人手。
并不是他不聪明,没有事先想到这一点,只是容涂英没有想到嘉安帝会这么狠,幽州说不要便不要了。
燕追当日打下幽州时,费尽心思,哪知丢得却如此爽快。
倒是如今正在定州的凌宪,还如临大敌,守在定州之中,对燕追严防谨守,制谋定策,哪知燕追会扔下幽州,早早的就跑出来了。
“兴许,当日太后薨后,秦王回洛阳之时,怕是就再没回过幽州了。”
容涂英大步向前,一面问着嘉安帝的话:
“皇上,臣可是猜对了?”
嘉安帝被两个侍卫架住,听了这话,又咳了几声,便再也止不住了。
“臣总以为,臣已经是十分心狠了。”
可是相较之下,嘉安帝又更甚几分。
太后之死,容涂英还以为嘉安帝多少会心中有些难受,无力打理诸事俗务,哪知他会借此事埋伏。
几人大步出了宣徽殿,那头前去打探的侍卫匆忙回来:
“大人,南门,南门之外,已经有人把守。”
上阳宫下的河水岸边,一群骁骑正在拖着水中停靠的船只,显然容涂英之前的盘算自然落空了。
容涂英没想到自己留的这一手后着会遭人发现,他脸色大变,正要说话,不远处一阵阵脚步声却响了起来,似是有大批人马赶过来了。
“大人!”
侍从仓皇不安的喊,“如今怎么办?”
前有狼,后有虎。
往南面逃是不行了,往后退亦是有追兵在赶。
进退两难,这会儿的容涂英已经顾不得自己逃出之后要往哪个方向,要向凌宪献什么礼物,他唯有先让张巡令人护着自己从东面望仙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