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阿列克赛表现得很热心,但他的心里却对这些新来的女飞行员不放心,对于她们所修好的输油管线,他觉得有必要让团里技术过硬的机修工检查一下,看是否有什么安全隐患。他朝身旁的机修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去检查。
机修工看到了阿列克赛的眼色,便点了点头,提着工具箱走到了飞机前,开始检查受损的那条输油管,看赖莎是否修好了。
在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机修工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他扭头对阿列克赛说:“上尉同志,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她们居然把炸坏的输油管修好了。”
“真的吗?”阿列克赛听机修工这么说,也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她们居然能把炸断的输油管修好,你没有和我开玩笑吧?”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开玩笑?”面对阿列克赛的质疑,机修工有些不满地说道:“要是飞机有隐患,一旦升空可就有性命之忧。”
经机修工这么一解释,阿列克赛才相信,眼前这几位不被大家所看好的女飞行员,居然能自己修理飞机。他瞪大眼睛望着赖莎,吃惊地说道:“中尉同志,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们居然能自己修飞机?”
“上尉同志,这算不了什么!”赖莎苦笑着说:“我们在第586战斗机飞行团时,还要自己给飞机加油和装弹呢。”
“什么什么?”听到这里,阿列克赛彻底被惊呆了:“你们每次升空作战之前,还需要自己给飞机加油和装弹?”
“是啊,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赖莎等人自从加入了空军后,就受尽了男飞行员的歧视,因此觉得自己动手做这些事情,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此刻见到阿列克赛这种惊讶的表情,反而觉得很奇怪:“没人帮我们,我们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阿列克赛把赖莎她们带到了准备好的飞行员宿舍,自己又跑到团指挥所去找团长克霍斯特尼科夫。团长见到阿列克赛去而复返,便好奇地问:“上尉同志,有什么事情了吗?”
“团长同志,”阿列克赛对团长说道:“也许我们对新来的女飞行员的看法,是错误的。”
“为什么?”
“她们的飞机在机场降落后,正好赶上敌人对机场进行炮击。其中一架飞机的输油管被炸坏了,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带着机修工过去帮她们修理。结果您猜怎么着?”阿列克赛不等克霍斯特尼科夫回答,就自问自答地说:“她们自己动手把输油管修好了。”
克霍斯特尼科夫听到这个消息,一脸惊诧地问:“在我们的机修工赶到之前,她们就自己把输油管修好了?”
“正是这样的,团长同志。”阿列克赛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又接着说道:“而且据赖莎中尉自己说,她们不光会自己修理飞机,而且以前在第586团时,每次升空作战前,都是她们自己给飞机加油和装弹。”
“真的吗?”克霍斯特尼科夫刚问出这话,就意识到自己问错了,阿列克赛不可能拿子虚乌有的事情来骗自己,所说的一切可能是真的。但团长是个固执的人,不光阿列克赛怎么说,他依旧是先入为主地认为女飞行员是靠不住的。
克霍斯特尼科夫背着手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后,停下脚步,对阿列克赛说:“上尉同志,不管怎么说,我对她们是不看好的。因此,也不打算给她们布置什么作战任务。”
“这不太好吧,团长同志。”阿列克赛有些尴尬地说:“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上级给我们派来的增援力量。要是被雪藏起来,我担心上级知道后,会责备您的。”
“不给她们布置任务,这件事你我知道就行了。”克霍斯特尼科夫对阿列克赛说:“在外面,我们则要说,她们一直处于待命状态,只要时机成熟,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明知道克霍斯特尼科夫的这种说法,是自欺欺人,但阿列克赛也不好反驳。一是他的职务太低,他一个小小的上尉是没有权利指挥上校;第二,是女飞行员们刚到,自己拼命为她们说好话,可能会引来闲言蜚语。因此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默认了克霍斯特尼科夫的这种安排。
…………
赫留金得知红十月拖拉机厂遭到德军的轰炸,立即想起了这个一直处于待命状态的女子飞行中队,便给克霍斯特尼科夫打电话,命令他让女子飞行中队出击。
克霍斯特尼科夫接到赫留金的这道命令后,真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虽说他心里始终担心赖莎她们没有什么战斗力,贸然投入战场,也是让她们去送死,不过既然是上级下达的命令,他也只能无条件执行。
女飞行员们自从到达这里以后,名义上天天都在战备值班,但团里根本不给她们布置任何作战任务,以至于四人每天都待在宿舍里大眼瞪小眼。
这天,赖莎感觉今天可能又没有任务,正考虑是否应该去找克霍斯特尼科夫,请求他给自己布置任务。谁知她还没有出门呢,忽然有一名值班参谋跑过来叫她:“中尉同志,有您的电话。”
“我的电话?”赖莎听到值班参谋这么说,不禁一愣:“在这里,谁会给我打电话呢?”
“是团长的电话。”
“团长的电话?”听说是团长的电话,赖莎立即撇下了值班参谋,快速地冲向了不远处的值班室。她冲进房间之后,看到电话机的话筒就摆在桌上,连忙拿起贴在耳边说:“上校同志,我是赖莎中尉,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中尉,你听着。”克霍斯特尼科夫冷冷地说道:“敌人正在轰炸红十月拖拉机厂,上级命令我们派飞机去把那里的敌机赶走。目前全团就只剩下你们一个中队,因此我命令你们立即升空,赶往红十月拖拉机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