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索科夫转身准备离开时,那名厨师也转过了身。当他看清楚问自己话的人,居然是一名将军时,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慌忙说道:“对不起,将军同志,我不知道是您。刚刚说话如果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请您多多原谅!”
“没关系。”索科夫向来通情达理,自然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来为难一名招待所的厨师,而是继续礼貌地问:“不知附近什么地方有卖吃的?”
“出了招待所向东面走。”厨师毕恭毕敬地说:“走大概两百米,就能看到一家咖啡厅,那里全天营业,您在那里应该找到吃的。”
索科夫向厨师道谢之后,离开了招待所,按照对方的指引,找到了那家咖啡厅。
当他推开房门走进去时,立即有一名女服务员走过来,客气地问:“指挥员同志,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我想吃点东西。”索科夫试探地问:“你们这里开始营业了吗?”
“当然,指挥员同志。”女服务员回答说:“我们这里是24小时营业,您随时来都能吃到东西。”
索科夫在女服务员的引导下,来到了一张桌旁坐下,拿起单子瞧了瞧,随后说道:“给我来一杯咖啡……”
“要什么咖啡?”没等索科夫说完,女服务员就抢先问道:“是不放糖的黑咖啡吗?”
索科夫听后不禁笑了,反问道:“姑娘,在你们这里吃饭的军人,都喜欢喝放糖的黑咖啡吗?”
“是的,指挥员同志。”女服务员用肯定的语气说:“他们来的时候,都是点一杯不放糖的黑咖啡,然后是几块切碎的巧克力。”
索科夫在后世时经常去咖啡厅,知道俄罗斯在咖啡厅里点了那种整版的巧克力之后,都喜欢让服务员切碎,然后放在小碟子里,一边喝咖啡或茶,一边吃这种切碎的巧克力。不过索科夫不喜欢这么吃,他更喜欢拿着整版的巧克力啃着吃。
“给我来一杯牛奶咖啡,一包饼干。”索科夫眼睛盯着手里的单子,嘴里在点自己要吃的东西:“再来一块果酱蛋糕。”
女服务员记录完索科夫点的东西之后,又问了一句:“果酱蛋糕需要切开吗?”
俄罗斯咖啡厅里出售的果酱面包,基本都是长条状的,直接吃很不方便,需要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用叉子叉着吃。对于女服务员的这个问题,索科夫点了点头:“那就切开吧。”…
女服务员离开后几分钟,就用托盘端着索科夫点的东西过来了。
她把托盘里的东西一一放在索科夫面前的桌上,说了一句:“祝您好胃口!”随后就拿着托盘离开了。
索科夫一边吃东西,一边在琢磨,今天应该写多少的内容。
这时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米沙?!”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索科夫本能地抬起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到在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灰色风衣,戴着白色绒线帽,肩上挎着一个挎包的年轻姑娘。
这位姑娘看起来好面熟啊?索科夫看到这位姑娘的第一感觉: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不过是在什么地方见到她的,我却一时间想不起了。
见索科夫痴痴地盯着自己看个不停,姑娘不禁噗嗤一笑,随即走到了索科夫的面前,笑吟吟地说:“米沙,果然是你,刚刚我还以为认错人呢。毕竟我们上次见面时,你还只是一个上校。没想到三年不见,你都成了上将!”
听对方说到上次见自己时,自己还是一名上校,同时还是三年前见过面,索科夫立即把斯大林格勒战役联系起来,脑子里也冒出了这位姑娘的名字:“科帕洛娃,你是科帕洛娃。”末了还补充一句,“好像是《消息报》的摄影记者。”
姑娘听到索科夫叫出自己的名字时,脸上露出了笑容。等她听到索科夫说出自己的工作单位和职业时,又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有些不悦地说道:“就这些吗?”
索科夫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知该怎么回答。
科帕洛娃在索科夫的身边坐下,望着他说:“米沙,你真的把我们的过去全忘记了吗?”
听对方这么问,索科夫的冷汗都下来了,他隐约想起在斯大林格勒见面时,对方就凑近自己的耳边说了一句:“我恨你!”当时就猜测,这位漂亮的女记者与真正的索科夫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故事。可要命的是,自己的确变成了索科夫,但却没有继承他的记忆,自然不清楚和这位女记者的过往。
索科夫沉默不语,科帕洛娃又继续说道:“米沙,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真的把我忘记了吗?”
“科帕洛娃,”索科夫挠着后脑勺,表情尴尬地回答说:“在莫斯科城下的大反攻开始前几天,我奉命守卫的希姆基镇遭到了敌机的轰炸。而我也在轰炸中被震晕,等我清醒过来之后,发现因为头脑受震导致记忆,很多过去的事情和人都不记得了。”
索科夫的解释虽说有些牵强,但听在科帕洛娃的耳朵里,又让她产生了新的想法:“怪不得米沙参军后,就一直没有和我联系,我还以为他把我彻底忘记了,原来是因为头部负伤而失忆了,难怪我去斯大林格勒采访时,他见到我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科帕洛娃,”索科夫不想老是纠缠这种让自己尴尬的事情,连忙关切地问:“你吃过了吗?”
科帕洛娃淡淡一笑,随后说道:“米沙,如果我吃过早餐,会来这家咖啡厅吗?”
“既然没有吃过,那就一吧。”索科夫说完,朝柜台方向举起了手,招呼正站在那里聊天的女服务员:“服务员同志,请过来一下,我们要点餐。”39314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