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虽然有些别扭,但是终归算是和谐的气氛,被任得敬这一句“安敢不跪”给彻底打破了。耶律大石更是笑呵呵的坐在椅子上,浑然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大帐中的西辽众臣们更是将目光投向了孙誉和苟格。
而任得敬更是得势不饶人,指着孙誉和苟格猛喝一声道:“下国小臣,觐见大辽国皇帝陛下,还不跪下!”
孙誉瞥了任得敬一眼,慢条斯理的向着耶律大石一拜,问道:“敢问殿下,既是辽国新皇登基,那可有天祚皇帝传位诏书?可曾举行登基大典?可曾遣使往我大宋报喜?”
大帐中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耶律大石心里也是不住的暗骂这宋使太不是个东西——虽然任得敬那狗东西说话噎人,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噎回来吧?还特么直接噎到我身上来了!
任得敬黑着脸道:“金夷起兵为乱,天祚皇帝东狩……”
孙誉毫不客气的打断任得敬的话,问道:“我就问你,殿下手中可有天祚皇帝传位诏书?可曾举行登基大典?可曾遣使往我大宋报喜?”
任得敬冷哼一声道:“此乃我大辽国之事,与尔等宋国之臣何干?”
孙誉冷笑一声,说道:“什么叫与我大宋无关?我大宋与辽国乃是兄弟之国,且我大宋为兄,辽国为弟,于情于礼,辽国新皇登基,都该遣使往我大宋报喜,如今贵官如此说法,可是没读过书?或是未曾学过礼?”
“却是你宋国皇帝与那金虏订立了海上盟约,与金虏一起攻我大辽,如今还有脸面说什么兄弟之国?”
任得敬向着耶律大石拱了拱手,说道:“幸得我大辽皇帝陛下不计前嫌,愿意召见尔等宋使,汝等便该大礼相见!”
孙誉脸上的神色忽然转为悲痛,哽咽着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上皇一时糊涂,犯下了弥天大错,幸而悔悟,传位于当今官家。”
“当今官家圣明,兴王师,伐金虏,幸得将士用命,数月之间栉风沐雨,连战连捷,筑京观于太原、析津,献金虏大将完颜宗瀚首级于御前,金虏不得已而退兵。如今,析津府、奉圣州皆已光复。”
“官家又振奋精神,强军伍,兴教化,整治朝纲,永不加赋使万民得以生息,废除徭役更是人人称善,原本饱受金虏欺凌的辽国百姓,如今得了我大宋户籍,更是人人感念天恩。”
眼看着孙誉这般不要脸的样子,辽国的一众大臣们顿时在心里暗骂起来——
敲里玛的啊!海上之盟啊混蛋!联金灭辽啊混蛋!两国百余年和平友好的局面毁于一旦,这特么是一句一时糊涂就能揭过去么!
还有光复,你特么是不是欺负我们远在西域,不知道中原和析津府那边的事儿?那特么能叫光复?那特么是你们侵吞了我大辽国的江山土地好吗!
“不瞒殿下,在臣等来前可敦城之前,曾有一路天使已经奉命出使金国,看能否迎回天祚皇帝陛下。”
不光一众辽国大臣们心里不爽,就连耶律大石也是神色不善的瞧着孙誉——想要迎回天祚皇帝?那老子这边怎么算?回去继续给天祚帝那个蠢货当臣子?我特么谢谢你啊!
“若是能迎回天祚皇帝陛下,我大宋官家愿将析津府、奉圣州、滦州等地拱手相送给天祚皇帝,以为贺礼。”
听到孙誉这么说,耶律大石这才放下心来。
如果要是没有这个说法,耶律大石还不敢肯定所谓迎回天祚皇帝的说法有几分真,几分假。可是既然说到了要将析津府等地拱手相送,那迎回天祚皇帝的说法就成了扯蛋了——只怕过几天就该天祚皇帝忽然暴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