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中当然记得那次皇家学院泄密事件,当时皇城司的探子跟东辑事厂的番子们就跟疯了一样四处查探,何蓟这个皇城司都指挥使还因为这事儿被官家大骂一通,受此牵连的人数何止百人千人,直到后来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但是要说这事儿是秦会玩干出来的,那种师中是一千个不信,一万个不信。
当时秦会玩还在顺天府这边营建新的皇城,又怎么能把手伸到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家学院里面?
再说了,他秦会玩在大宋官场上那也是个声名赫赫的存在,手底下不知道沾了多少劳工的血泪和冤魂,其中有不知道多少是来自于金国劳工,要说别人跟金国那边勾勾搭搭倒还有点儿可能,唯独他秦会玩是最不可能的一个!
瞧着种师中这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赵桓当即便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儿不是他秦会玩干的,他秦会玩也没跟金虏那边勾勾搭搭,朕还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面冤枉他。”
种师中忽然明白赵桓为什么要问候秦会玩的岳丈了——事情既然不是秦会玩干的,又能跟秦会玩牵扯上关系,那就说明做下这件事情的人肯定跟秦会玩有关,而秦会玩这货在官场之中除了因为媚上以及不拿劳工的命当命而饱受诟病之外,同样还有另外一点被大宋官场上的大佬们津津乐道。
季常癖。
季常癖跟后世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炼铜、异装、异形之类的癖不一样,季常癖这三个字在大宋代表的是惧内。
“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龙丘居士就是苏东坡的好友陈季常,谈空说有指的是讨论佛学,河东暗喻陈季常的妻子柳氏,因为河东是柳姓的郡望。
拄杖落手心茫然则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个惧内之人被老婆吼了之后的懵逼形象。
张小花在《史上第一混乱》里曾经说过,宋江说杀阎婆惜就杀所以在梁山上排第一,卢俊义虽然也杀老婆但是明显没人宋江杀得那么销魂所以排第二,吴用公孙胜这些没老婆的排第三第四……连土匪们都要按照怕老婆的程度进行排名,由此可见,季常癖这三个字或者说惧内这个词在大宋显然不是什么夸奖人的好话。
恰好秦会玩这货就有很严重的季常癖——
秦会玩的老婆王氏一直没能生育,秦会玩纳个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吧?结果等秦会玩的小妾怀有身孕之后,秦王氏直接把这个小妾赶出了家门,而秦会玩这个正二品知府连屁都没敢放一个,只是悄悄的把小妾在外面养了起来,不仅不敢认下小妾生出来的儿子,甚至都不敢让这个孩子姓秦。
至于秦会玩现在的儿子秦熺,则是秦会玩的大舅哥王奂与奴婢偷情所生,同样被王奂的老婆逐出了家门,秦会玩夫妇将之收养为养子,这在大宋朝堂上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而秦会玩这货之所以会这么怕老婆,则是因为秦会玩的老婆秦王氏是神宗时宰相王珪的孙女。
当然,区区一个神宗时的宰相,倒也不至于让秦会玩患上如此严重的季常癖,毕竟秦会玩本身就是堂堂的正二品知府,就算王珪还活着也未必能把他秦会玩怎么样,更别说王珪早就已经挂了。
真正让秦会玩惧的,是王氏的王——王珪的出身虽然不是王氏二十一望,但是谁让人家王珪混到了宰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