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外面都在传太子为了转移民间对李小姐的非议,一怒为红颜扔出去一座金矿。”张皇后阴阳怪气地吹耳旁风,“太子没银子可以用金矿抵债,欠着寿宁侯府的佃租不还算什么事!”
张皇后话音刚落,弘治帝抱着福泰公主温和慈爱的笑容瞬间一僵。弘治帝轻柔地将女儿放回婴儿床,转过身淡淡地说,“朕还有奏章要处理,朕先回奉天殿。”
“皇上~”张皇后妩媚多情的大眼睛蒙上水雾。
陈宽向张皇后行礼,快步跟随弘治帝离去。
弘治帝并没有去奉天殿,中途转道文华殿。透过玻璃窗往里瞧,见儿子正向翰林学士梁储请教。弘治帝摇摇手,悄悄地走入课堂旁听。
“梁大人出使过安南,本宫想请问一旦安南攻占占城,安南愿意卖粮给我朝吗?”朱寿折节下士。
“这……”梁储说话带着浓重的粤地口音,“安南虽为小国,但野心不小。怕是不会轻易卖粮给我朝。占城不断受到安南国的侵扰,占城国王多次遣使向我朝求救。安南表面诚服,背后小动作不断。”
“此次北方的灾情暴露大明缺粮的严重。占城不容有失。梁大人可以克制安南的策略?”朱寿问。
梁储的国字脸上布满凝重的神色:“上策是重建交趾布政使司,直接控制安南。中策是让得道高僧前去传法,当地信佛之人众多。”
“大明的军队从勋贵、武将到地方卫所,糜烂不堪!安南国野心不小,若我军没有十足的把握取胜,失利后只会助长其野心。先用中策吧。”朱寿忧虑重重。
梁储拱手道:“殿下考虑的周全。”
“咳咳,照儿此言差矣。朕瞧着勋贵们在河套表现不俗。”弘治帝老脸一红。
“见过陛下。”梁储以及一众侍官侍读们见礼。
朱寿拱拱手,恨铁不成钢地说,“河套仗着火器的压倒性优势取胜。父皇可知鄂尔多斯一战的伤亡比?有强大的火器优势,五万由勋贵家将、九边诸将的私兵组成的临时军,几乎全军覆没。勋贵和武将的私兵,来自九边卫所中最善战的士兵。”
“河套的胜利,全是孩儿用银子砸出来的。为了顾全大家的颜面,孩儿从未提及此事。父皇若是不信,可以质询兵部贵州土司叛乱是否平息。”
弘治帝愣住,他对贵州的叛乱印象模糊。
“六月朝廷得到贵州普安土司米鲁起事的消息。兵部调贵州、云南官兵会讨普安州。路程遥远,短时间内不会有回音。”费宏出列替弘治帝解围。
弘治帝点点头,赞许地瞧了眼费宏。
“某些时候商人的消息比朝廷灵通。父皇,驿路不得不清理了。”朱寿撇着嘴说。
弘治帝双目一瞪:“臭小子,又惦记着驿路!”
朱寿摇头叹息:“自古忠言逆耳。孩儿为大明着急。”
他是一抓到机会就吐槽驿路。时不时敲打一下,能逼着有能力的驿承提高驿站的服务。大浪淘沙下,总能淘出几位能用的人。随着西厂在北方逐渐壮大,东厂和锦衣卫已经无人可调。
梁储等人识相地躬身退去。
太子对驿路势在必得!费宏打算给就职兵部员外郎的伯父提个醒,其他人也有相同的想法。
侍官们离开,父子俩关上传心殿的大门说起悄悄话。
隔日的早朝,鸿胪寺卿禀告,“占城国王古来,差王孙沙不登古鲁等奉表来贡。”
弘治帝笑道:“命首辅刘爱卿、礼部右侍郎谢爱卿,与爱卿一同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