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城内的建筑全部换上坚固的水泥砖瓦房。为了保温,水泥墙内外又罩了层羊毛毡帐篷。每户人家都有土炕,又通了沼气,准格尔煤场定期会送免费的蜂窝煤。所以,不管住户的祖籍为何处,都能轻松地熬过寒冷的冬季。
阴沉沉的天空、呼啸的狂风、夹着雨水的雪花,让不得不坚守城墙的士兵十分难受。杨廷和披着雨衣,亲自把能活血驱寒的白酒交到士兵的手中。
“大家辛苦了!”杨廷和笑僵了脸,“城中兵力不足,我们像乌龟一样龟缩在坚固的城墙内防守。”
半空中传来惊心动魄的呜呜声。凌冽的寒风夹杂雨雪吹进脖颈,杨廷和打了几个哆嗦。夹层的皮裘内穿了三件羊绒衣,皮裤内加了两条棉裤。即便这样,他在外还是冷得发抖。
同情地望向远方,希望物资匮乏的鞑靼人不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老天爷依旧偏爱他们的太子殿下。
鞑靼人好不容易偷摸靠近云中城,仗还没开打,老天爷突然变了脸。在狂风大雪中,他们看着鞑靼人慌慌张张的支起帐篷。慌忙中,不少的帐篷吹向天际,在空中划出一条条优美的弧线。
杨廷和心定了。
鞑靼人打仗时,身后会跟着负责后勤的奴隶兵和赶牛羊的族人。可是这次他们的军队只有战士。否则对方早就不慌不忙地安营扎寨。从侧面说明,对方的后勤坚持不了多久。
只要坚守住不让鞑靼人跨过城墙,云中城内的百姓安全无虞。
士兵们抿了口酒活动冻僵的手脚,看上去精神状态都不错。
“我们再怎么样也没有鞑靼人辛苦。他们吃饱了撑着吧,出门打仗也不看看黄道吉日。”
“哈哈哈,我们的乌龟壳硬,他们选吉日也没用。”
杨廷和朝下一座敌楼前进,完成慰军任务后,杨廷和疲惫地回到云中城承宣布政使司兼总督府。
周经递上热腾腾的奶茶:“杨大人辛苦。”
“辛苦倒不怕。就怕辜负太子重托。草原上的游商部落成员一定反叛了。”杨廷和深锁的愁眉毫无遮掩内心的不安。
屠滽咳嗽了几声,用沙哑的声音宽慰,“搬到河套的游商部落成员安分地待在家中,没有一人成为鞑靼军队的细作。杨大人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本官没那么本事,这全是内行厂的功劳。云中城的生活和草原有天壤之别,国家观念淡漠的草原人留在河套,是离不了这里的好日子。”杨廷和非常有自知之明。
“杨大人谦……谦虚了。”屠滽咳得好似要把肺咳出来。
杨廷和关心地说:“还是让人把徐大人送回关内吧。云中城太冷了。”
“别,老夫若回去,除了商人会来走门路说情,侣钟也会找上老夫。”屠滽神情黯淡。侣钟表面和他们站在同一条船上,背地里早就踏上商人的船。身为昔日的好友,屠滽竟然没有瞧出半分。
“立场不同而已。”杨廷和内心深处是不同意太子过早处置商人。
大明商人的能量十分巨大。河套的白莲教徒就和商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大人,宁夏盐池附近发现鞑靼军队,人数未知。”驻守西套平原的蒋博通过内部电话线传来消息。
周经担忧地说:“我们给宁夏卫提个醒,他们别还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