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圣公的爵位空置了两年。这是弘治帝故意为之。
弘治帝想把赐爵的圣旨留给儿子下达。儿子抢了孔闻韶的媳妇,虽然事情被压下去了,可还是后患无穷。文人一张嘴、一支笔,能把曹操永远钉在奸臣的耻辱柱上。弘治帝非常担心,后世会把儿子与抢臣子妻的隋炀帝并列。
正史和野史之间,大家更倾向于相信野史。如果是孔家人写的野史,估计世人都会相信。
朱寿曾向孔家南宗释放的善意。但南宗的孔家人装傻。南宗会从山东迁到浙江,就是想避开衍圣公爵位的争夺。
而北宗的两任衍圣公子孙都想要爵位。
这事便一直拖着。
“陛下来电亲口对老夫说,若是孔家有人愿意赴东北教化女真人,衍生公的爵位便是他的。”山东布政司雍泰一脸纠结。
雍泰想说:新皇是想把衍圣公的爵位卖个好价钱。瞧瞧新皇做下的事,估计孔老夫子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孔家众人目瞪口呆,皇帝册封孔家后裔的惯例始于汉高祖。历经一千五百多年,第一次遇上册封得讲条件的皇帝。
不过想想新皇的种种事迹,这样的事又好像很正常。
逆贼段鋹抢占了他们开采的金矿。禁军中的禁军腾骧四卫专程从京师赶来,不会镇压逆贼,只为保护金矿。逆贼平定后,腾骧四卫始终没有离开,直到朝廷户部接管了金矿。
他们为了开采金矿投入的银子全打了水漂。
这还不算,连段鋹劫走的财富也不见了。山东布政司以‘不知所踪’结案。
一场叛乱,祸害了山东无数的高门。新皇和朝廷倒是吃的满嘴流油。
想召集天下名士抨击此事。结果声援者寥寥无几。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皇家商行在各地斥巨资支持大儒、名士开设学堂、书院。直接祸害孔家的是逆贼又不是朝廷,大儒们可不想管此事。
孔家气啊!
“我今日便整理行囊,立刻动身赶往东北。”出乎雍泰预料,首先表态的竟然是孔闻韶。
孔闻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新皇抢了他未过门的媳妇,等了几年也没等来新皇的补偿。新皇的脾气他算是摸清了。新皇身边不留无用之人。想要从新皇手里得到权势和地位,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孔大公子生怕堂弟们和他抢,在辽东疫情未除时,便动身前往了。
到东北,必须穿过辽东疫区。孔大公子都准备动身,沿途保护的衙役名单还没确定。
雍泰大怒:“陛下千金之躯赴疫区,尔等难道比陛下金贵?你们不敢去,全都滚回家!重新招募衙役。”
布政使司一发怒,山东的吏目们遭了秧。官员的提拔升降需要吏部同意,吏目们不需要。雍泰早就不满山东大族们把手伸向地方衙门,借机清除钉子。
山东是孔孟之乡,也是白莲教等逆贼的大本营。山东与辽东隔海相望。陛下电报明言,辽东事了后会到山东吊念泾王泾王妃。雍泰不敢有丝毫大意。
陛下想要教化女真人的消息传出后,亚圣府孟家也派家中子弟赶赴东北。孔家南宗等北宗的人到达东北,也派人去东北开学堂。在孔孟两家的带头下,天下不少的名士赶往东北。
孔大公子为了爵位,孟家为了感谢新皇重新把孟子的亚圣牌位放进孔庙,其他人则为了东北大片的黑土地。新皇把东北视为禁脔,好不容易开了个口子,他们怎么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呢!
“王大人说的对,朕能反对官员经商,却不可能禁止天下文人经商。大明的儒商已成气候,一味反对是没用的。”朱寿感慨万千,“天理即人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