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被挟持,侍卫们投鼠忌器,围在周围,一时不知所措。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是一个明国武将来邀功吗,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行刺的戏码了呢?剧情变化太快,他们的思维一时有些跟不上节奏。
沉默许久的李元翼开口了:“陈将军,万事都可商量,不要冲动!大明是朝鲜父母之邦,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坏了两国的关系。”
陈雨微笑道:“李首辅请放心,只要你们对我没有敌意,我也无意伤害你们的大王,毕竟杀了他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如果某些人一意孤行,非要逼得我走投无路,那也就只有玉石俱焚了。算起来,以我的命换一个国君的性命,还是划算的。”
“某些人”指的是谁,所有人心知肚明,无数道目光都看向了态度一直强硬的金尚宪。
金尚宪被盯得恼羞成怒,指着陈雨大声喝道:“如此大逆不道,已经是死罪一条,还想挑拨离间?”
陈雨悠悠地回答:“金议政说的这个罪名有待商榷。我是大明的官,只有冒犯大明崇祯皇帝才是大逆不道,和朝鲜国君有什么摩擦冲突,似乎扣不上这顶大帽子。如果阿济格之流冲入景福宫羞辱你们大王,你敢说他们是大逆不道吗?”
金尚宪一时语塞,这个逻辑他不知道如何辩驳。大明是朝鲜的宗主国,双方的政治地位是极不平等的,如果朝鲜使者冒犯崇祯,肯定可以扣上大逆不道的罪名,可是反过来,大明的人对朝鲜国君不敬甚至利刃加身,可以进行惩罚,但与大逆不道没有什么关系。
“轰”的一声,大殿半开的门被重重地撞开,一大群身穿鸳鸯战袄的士兵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门口的禁军被踢翻在地,缴走了手中的兵器。明晃晃的刺刀对准百官,大臣们吓得不敢动弹,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对方,被戳个透明窟窿。
一片死寂中,陈雨继续说:“成王败寇,这个世上,拳头硬才是道理。既然好好说话不管用,你们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那就改用火铳和刺刀来和你们谈。”
他轻蔑地环顾左右,缓缓地说:“皇太极能让你们屈服,三跪九叩行臣服之礼,我也可以做到。只不过念在大明与朝鲜的关系,不到不得以,我不会走这一步而已。”
李倧颤抖着说:“陈将军,不要冲动,只要你命手下收起武器退出大殿,万事好商量。”
陈雨摇了摇头:“大王,如果一刻钟之前,你能这么好好说话,而不是放任手下的臣子百般诋毁羞辱我,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刀出鞘容易,想收回去就难了,现在不是商量的问题,而是你怎么让我满意的问题。”
金尚宪眼珠转了转,悄悄退后两步,混入大臣队列之中,接着人群的掩护,蹑手蹑脚往偏门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