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林继祖连连点头,一脸的向往。
时间转眼就到了崇祯七年的五月,陈雨下的一盘大棋慢慢铺开,逐渐看到了效果。
鸭绿江畔的三百里防线推进速度很快,已经从丹东往东北方向延伸了一百多里,每隔一里远就矗立一个十来米高的巨大圆形墩堡,每两个墩堡之间中间还有烽火台,烽火台不仅可以以狼烟示警,还能少量驻兵,与墩堡的守军共同巡逻,相互呼应;鸭绿江上,没有钦差大人的手令,片板不得下水,河面上已经有经过改造的沙船开始分批次来回巡逻,甲板上硕大的卡隆炮口摄人心魄,随时可以开火撕裂一切敢于渡江的人或船;平安道境内每一条通往江边的官道,都有当地官府设卡盘查,无论官吏还是百姓,都不准过江北上,违者以通虏论处。
在这样密度的防线面前,别说大规模的渡江行动,个人的偷渡都成了奢望:即便能走小路避过关卡,也很难避开墩堡和烽火台巡逻的守军,就算运气爆棚下了水,整个江边都找不到一条船可以过江,冒险泅水还要祈祷不被岸上的火炮发现,或者被巡逻的船碰上。层层封锁下,鸭绿江已经成了北上之人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西面的皮岛也陷入了困境,东江镇总兵尚可喜亲自渡海来到铁山,找到陈雨诉苦。
“粮饷断绝已经多日,岛上官兵怨声载道?”面对尚可喜,陈雨“惊讶不已”,丝毫看不出异样,对方完全不知道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正是。大人您也知道,皮岛无法耕种,粮饷全靠朝廷拨付、登莱转运,可是陈军门从年初起就以‘朝廷调拨粮饷不足’为由停止了转运,吃完了老本后,岛上已经饿得要啃树皮了。”尚可喜哭丧着脸说,“原本岛上官兵还可以售卖人参和兽皮,可是登莱那边不准我们上岸陈情,朝鲜这边也很久没有商船在皮岛靠岸,听说鸭绿江又不能过,现在的情形非常糟糕:我们既不能往北面售卖土产,又不能从山东买到粮食,坐吃山空。这样下去,皮岛迟早会变成死岛,兵变也不是不可能。”
陈雨心中暗笑,登莱那位老丈人确实给力,不折不扣地执行了他的策略,加上朝鲜这边故意封锁,已经把皮岛逼入了绝境,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他装作关心的模样问:“那么尚总兵需要本官为东江镇的兄弟做些什么?”
尚可喜以为有了指望,打起精神说:“听说大人在朝鲜呼风唤雨,大权在握,另外陈军门和大人的关系也是非同一般,尚某恳请大人,放我的人过鸭绿江做买卖,并与登莱那边斡旋,及时调拨粮饷,并准我们上岸购买粮食,以解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