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尽后,一眼望去,战场上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空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失去主人的战马不时发出几声哀鸣,仿佛在诉说着这场大战的残酷和惨烈。
陈雨穿过战场,来到蒋邪部队所在的位置,朗声说:“这一战足以载入史册,能取得这样的战果,你功不可没。光凭生擒杜度这一点,就能把大明其他武将都比下去了。”
蒋邪满脸血污,身上也有好几道包扎过的伤口,眼神中的疲倦掩饰不住,闻言谦虚道:“属下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若是没有大人的运筹帷幄,光凭属下一己之力是做不到这一切的。能抓住杜度,运气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还是大人的迂回包抄引走了豪格的主力,让杜度的残兵难以支撑,所以,这个功劳是大人的,属下不敢贪功。”
陈雨摆摆手:“这些场面话就不必说了,该是你的功劳不用谦虚,我必不会亏待你。让其他人去打扫清点战场,你跟我去见见这个安平贝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老奴起兵以来,大明抓住的鞑子最高级别的将领了。”
两人在一群近卫队士兵的簇拥下来到临时羁押杜度的地方。
杜度满身都是伤,但并不致命,被手指粗的麻绳捆在一棵树上,口中还塞了一块破布,看见两人到来,非常激动,嘴里呜呜嘟囔个不停。
陈雨诧异地望向蒋邪,蒋邪解释道:“捆住他是防止逃跑,塞布是怕他咬舌自尽,毕竟从没有这样身份的鞑子将领被活捉过,属下怕他恼羞成怒,一死了之。”
然后低声在陈雨耳边说:“鞑子虽然穷凶极恶,但是有一点属下还是佩服的:即便败局已定、穷途末路,除了汉人包衣和逃跑的人之外,真鞑子没有一个愿意投降,都是在我们的围攻下力战而亡。就连这杜度,也是因为我们看出他是个大人物,重重包围,没下重手,费了好大劲才抓住的。”
陈雨点了点头,这一点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清政权能够在明末崛起,不是没有理由的,其兵员素质和战斗意志都是此时的大部分明军无法望其项背的,对于敌人的长处和优势,要正面看待,不能无视或者刻意贬低,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他对杜度说:“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和我说?如果你答应我不自杀,我就命人取下你口中的破布,如何?”
杜度连连点头。
破布被取出后,杜度盯着陈雨看了半天,问道:“你就是这支明军的首领,居然这么年轻?为什么你的老巢在铁山,而不是大明境内?为什么这么能打的一支军队,却没有被崇祯征调拱卫京畿?大清勇士纵横北直隶时,为什么看不到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