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梓隆反问:“你们没看出这是缓兵之计吗?”
“缓兵之计?”两人都愣住了。
“刚才两个番子往莱州方向跑了,很有可能是搬救兵。”赵梓隆冷静地分析,“姓路的却折返过来谈条件,看似是要争取喘息之机,其实是为了麻痹咱们,以为他们没有其他打算。”
“可是镇守太监和东厂的人咱们都不怕,还能搬来什么救兵?”王为民不解地问。
“一力降十会,有三千新军在手,什么官场手段都是浮云,能挡住咱们的只有军队。”赵梓隆说,“莱州的卫所烂到根了,根本没有能力出兵,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驻扎在莱州府的义勇总兵刘泽清。不出所料的话,他们的救兵,就是刘泽清的人马了。”
“可是东厂再厉害,也调不动营兵啊?”
“你们忘了指挥使大人说过的话吗?”赵梓隆望着莱州方向,幽幽地说,“圣上赐给曹吉安蟒袍和令牌,只要指挥使大人不在山东,所有兵马他都有权调动。”
“啊?这可怎么办。”王为民急了,“硬碰硬文登营不怕任何兵马,可是乱军当中怎么保护几位夫人周全?”
“不要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办法应付。”赵梓隆指着北方,“他们肯定是要往北直隶走,离指挥使大人也就不太远了。我们继续跟着,就算刘泽清的人到了也不敢跟咱们开打,同时派人快马加鞭通知大人,万一刘泽清不识好歹,想要抱曹吉安和东厂的大腿,跟咱们作对,只要大人露面,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造次。”
“那东厂番子这边……”
“虚以委蛇,装作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将计就计。”
登莱边界的追逐仍在继续,双方斗智斗勇,而在保定府的文登营军营内,不知情的陈雨正在接待来自通州的使者。
大帐内,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武将拱手行礼:“山西总兵官虎大威,见过文成伯。”
陈雨知道这位虎总兵在历史上是一个勇猛善战的名将,跟随宣大总督卢象升立下不少功劳,对这样的人,他是钦佩的。
“虎总兵不必多礼。”陈雨和和气气地问,“鞑子大军压境,前方战事吃紧,虎总兵是卢制台的左膀右臂,却拨冗前来,是有要紧的事情吧?”
“呵呵,大家都是武人,虎某也弄不来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就和文成伯直说了吧。”虎大威豪迈地说,“鞑子在北直隶烧杀抢掠,兵部却不知为何,要求制台按兵不动,但制台一心想要杀鞑子、解救京畿百姓于水火,决定绕开兵部,自行与鞑子开战,命虎某前来,是想请求文成伯即刻北上增援,与鞑子决一死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