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1 / 2)

“这个山楂,很好吃的呢!”

阿弯在看到言怀瑾的筷子伸进山楂小排的碗里时,十分好心地提点了他一句。

然而言怀瑾只是淡淡扫过来一个眼风,一眼就把阿弯的小脑袋看得缩了回去,继续看着他一言不发地用膳。

唉,小哥哥,很不想和她聊天的样子。

言怀瑾吃的很少,梗米粥用了小半碗,山楂小排夹了两块,其他素菜零零散散吃几口,就算是结束了这一顿晚膳。

而另一边,三才正在饭桌上耷拉个眉眼数落素梅。

“我说素梅姑奶奶,你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好好出去借个木桶,怎得还领个女娃娃回来,没看殿……公子那脸色冷得都能挂霜了吗?”

素梅倒是浑不在意,夹了一筷子自己做的山楂小排,非常满意地眯了眯眼,轻快回道:“公子向来面上冷淡,你又知道他心里是不是舒坦了?”

“哼,那你倒是说说缘何要做这摸不着头脑的事……”

“你还记得……六殿下不?在京里的时候偶尔也来过咱们宫里的,我瞧着这女娃娃和六殿下一般年纪,公子见了也许心中一软,便能开怀些。在我们老家啊,这叫移情……”

谁想三才的一双细眼睛越发地塌了下来:“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素梅却是不稀得再与他理论,只道:“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就瞧着未必管用。”三才撇撇嘴,愤愤地扒了一大口饭,还别说素梅这人整天神神叨叨的,饭食真是整治得好,也不知哪想来的这些稀奇方子。

然而吃着吃着,突然听到隔壁堂屋里一声“哐啷”作响,碗盆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素梅心下暗叫一声不好,扔下筷子就和三才一道奔了过去。

堂屋里言怀瑾正一手撑着桌子艰难地站着,另一手捂着嘴,指缝里漏出点点血滴,落在白瓷碗盆上格外醒目。

一旁的阿弯已经吓成了个小傻子,抱着手臂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人浑身颤抖地吐血,方才吃饭吃得好好的,她还琢磨着是不是再说点什么好让自己派上些用场,就见对面的小哥哥忽然咳得天崩地裂,猛一起身竟然“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看着真是好痛哦。

素梅忙不迭地过来用帕子捂了言怀瑾的口,吩咐三才去将厨下熬好的药端来,见三才领命去了,这才扶着言怀瑾到里间的罗汉榻上坐着。

“太医都吩咐了这药要按时喝,一顿都拖不得的。公子昨儿一个不爽利没喝药,今日里就发作了起来,可见这三日一次的药,万万不可偷懒,亏得我一落脚就让三才把药熬上了,不然公子还不难受死……”

一边帮言怀瑾洗净了手,又拿厚厚的大氅把他整个人包裹住,一边小声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言怀瑾不顾惜自己身体的行为。

言怀瑾面上始终没什么表情,任凭素梅摆布,也不曾回应一句,见三才将药端了来,微皱眉头一饮而尽,放下药碗的时候,一抬眸就对上了阿弯那双大眼睛。

小姑娘何时见过有人在自己面前吐血,方才早就七魂吓去了三魂,缩在门柱后头看素梅和三才忙碌着,一双脚在地上蹭啊蹭啊蹭,就和刚喝完药的小哥哥四目相对了。

小哥哥素着一张脸,阿弯偏就觉得他比先前还要不高兴。

一定是药太苦了,隔老远都能闻到那苦味儿,更何况要喝下那么多,小阿弯非常地同情言怀瑾,同情着同情着就忘了害怕这事。

所以当夜幕降临三才提着灯牵着阿弯将她送回泸月庵时,她已经有精力和三才一来一往地搭话了。

“三才哥哥,方才的小哥哥是怎么了呀!”

“什么小哥哥,那是你能叫小哥哥的吗?得叫公子知道吗?那可是个尊贵人。”三才在黑漆漆的夜里走路,心情有些不爽,便也不大耐烦应付这个小话篓子。

“哦,公子,那方才公子是怎么了呀?”偏偏阿弯向来被人排搡惯了,脸皮也厚得很,十分从善如流地改了口继续问。

“公子啊,就是生病了,每隔三天都得喝一次药,哪次不喝了,就会像方才一样发作,辛苦得很咧,不然也不会到这山沟沟里来养病,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