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什么?”他加入这场会谈,似是想知晓他们这两位小辈在聊些什么。“随意聊聊,”沈南风开口应允。
沈风临闻言,算是知晓,而后将眸光转向沈清,见她面色平静,在看了眼墙边的落地钟道;“让秦嫂放点热水,在用艾草洗个澡,去去惊,”今日沈清那处事故,吓得他心跳加速,此时见她回来,吃饭时间又尚早,又有客人未到,便想着让她去洗个澡去去身上晦气。“不用,”她拒绝。
“怎么了?”沈南风似是还未反应过来,好好的怎用艾草去惊?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没什么,”沈风临还未开口,沈清抢先答到。并不想一点小事情就闹的人尽皆知。更不想让沈南风知晓。她出车祸,间接的罪魁祸首是沈南风,若非他扰乱自己思绪,自己又怎会一时脑子发热?沈南风显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相信沈清这句没什么,反倒是将眸子望向沈风临,轻言了声;“爸。”这声爸,喊的沈清脑壳子疼的很。没错,沈南风喊沈风临爸、从小便是如此,从他随着母亲嫁到沈家,冠上沈姓之后,他便开始称呼他爸爸。所以,她这辈子永远记得这个陪伴自己的男孩子喊沈风临爸爸的时候,自己是怎样震惊的。
后来,某次,他们争吵当中,沈清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质问他,为什么他们之间是同一个爸爸。从那以后,沈清在,沈南风不在当面喊人。
今日、是个特例。
只因一时心急。可话语出口时,他便后悔了。他明显见到沈清原本似有意无意端着杯子的手倏然缩紧,骨节分明,指尖泛白,可见有多隐忍,多用力。沈南风的眸子落在她面颊上,见她平淡如常,心脏似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扼住似的,不得呼吸。他想开口轻唤,而身侧的人却是给了他最大的阻碍。“晨间出了车祸,”沈风临微不可耐叹息一声。明明是在简单不过的言语,可在沈南风耳里听起来,犹如满天烟花,倏然炸开,炸的他脑子浑浑噩噩,清醒不了。阿幽出车祸了?他脑子里凭凭出现这五个字。她怎就出车祸了?“你……。撞到哪里了?”一句话,连贯起来都成问题。撞到哪里了?撞到心了。若非他早晨来这么一出,自己又怎能会分神?“你觉得呢?”沈清浅笑,眸中带着些许阴历。
“抱歉,”这声抱歉,有意识到自己失态,也有间接性道歉。
除了如此,他不知该如何做,他想抱住她,将她带进怀里,可是不行。沈风临在,沈家上上下下十几号佣人在。
“何时开饭?”沈清不回应沈南风的道歉反而是将眸光投向坐在一侧喝茶的沈风临。早点吃,吃完早点走。这个地方,她一分钟都不想多呆。沈南风未唤出那声爸爸尚且还好,可这声呼唤一出,她直接整个人跟坐在屎坑里似的,恶心的头脑发晕。
他怎可以如此直接了当的喊沈风临爸爸?
“在晚些,”沈风临知晓她一刻都不想多呆,可此时不能抛下客人不管。再晚些?她后悔了,就该问清楚了时间再来。否则也不会坐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
沈风临多年游历商场,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可每每这种时候,他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看不见自家女儿对自己满满的嫌弃。“上午去过爷爷哪里了?”他们去时,墓碑前放着菊花,严歌瑶的墓碑前放着她生平最爱的桔梗,他想,除了女儿,还有谁?
“去过了,”她毫不掩饰自己去过的事实,也知晓沈风临定然是看见了墓碑前的鲜花,不然也不会如此问。父女二人浅聊着,大多都是沈风临在问,她在答,历年来,父女二人之间的交流均是一问一答模式。忽而;佣人前来轻声道;“先生,客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