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陆先生说:我俩练练?(2 / 2)

面儿上挂着冷笑,心底却一阵阵恶寒。

此时的她,看起来格外无助,她的丈夫联系不上人,多方打探却碍于对方势力无可奈何,在江城能够只手遮天的人却遮不住远在首都陆家这颗大树。

六月底转眼即逝,管家南茜期间还问了两句,却碍于自家太太面色一日比一日难看,也只能徒徒止了言语。

多年之后,她尤为记得清楚的,是六月最后一日,江城上午天气晴朗,艳阳高照,炽热难捱,中午时分,开始变天,阴风阵阵刮起,到了下午时分开始狂风大作,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将整个江城笼罩住,似乎多了一阵灰色密网将江城包裹其中让人透不过气来,灰蒙蒙一片。

下午五点,开始下起了漂泊大雨,狂风暴雨一起席卷而来,倾盆而下,似乎嫌这个城市太过肮脏,这一阵狂风暴雨足足下了四十分钟才见停歇,行驶在路上的车雨刮器都用不过来,最终不得不纷纷停在路上等雨停,这一等,便是四十分钟,江城的交通堵塞了也整整四十分钟。

这厢,沈清站在办公室顶楼看着底下车海,手里端着咖啡缓缓转悠着,嗓音见此,迈步过来;“走的太快的人也不一定会提早到家。”

沈清笑,确实是如此,那些五点下班的人不还是被堵在了路上?而他们这些六点下班的人可以在这一个小时的间隙端着杯咖啡站在窗前看他们堵车。

“确实,”沈清应允。

章宜看了她一眼,问道;“最近没睡好?面色黄的吓人。”

“一点点,”她答。

看着窗外顺延而下的雨水以及路上堵得水泄不通的车辆,她眯着眼睛问;“你说,权利是什么?”

权力是什么?这又是受刺激了?章宜将眸光落在她精致面庞上浅声道;“权利是毒药。”

权利是毒药,确实是如此,它可以让人上瘾,也能让人送命。

“首都是权利中心,亦是一个盛满毒药的容器,容器一旦出现裂缝,毒药就会外散,外散之后,要么死人,要么被颠覆。”

颠覆?想想就好了,陆家百年世袭家族,岂是那么容易就被颠覆的?

颠覆她们?跟自寻死路有何区别?

近几日的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陆家那个庞大的家族,究竟是不是她这等平民可以融进去的?她毫无政治背景,算不上最优秀,除了一个江城首富之女的头衔尚且可以让她们多听一耳还有什么是让她们觉得有利可图的?

权力中心的人最为现实,就好比商场上的高亦安与她一样。

“晚上去喝一杯?”章宜见她心情不佳,提议道。

沈清看了眼窗外,在将延伸落在章宜身上,笑道;“前提是,我们晚上能够回家。”

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

章宜笑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们难在有车不能回家。

妥妥的,见此,她不急,笑着拉过两个椅子,放在窗边,于是乎,两个商场女精英并排坐在二十四层高楼上隔着落地窗看着外面瓢泼的雨势,悠哉的很。

这夜的雨,倾盆而下,淹了江城许多地方,将沈清阻在了盛世办公楼,夜间,高亦安下来,顺带弄下来了一瓶酒,于是乎,再加上郭岩与覃喧,五个人开始在沈清办公室开启了对饮时光。

这夜、过的尤为漫长,次日在沙发转醒时,侧眸看了眼窗外,雨势已停,起身推开窗子望去,江城道路积水严重,车子几乎都是淌水而过。

自从刘飞跟着她,唯一的好处便是她再也接到过来自沁园的电话,所有电话全部都转到了刘飞哪里,清晨站在卫生间洗手的功夫,只听闻有人抱怨道;“真是活见久了,这天儿是不是破了?那么大的雨昨晚倒了一整夜,停车场都淹了,早上来时,路上撞见好几起抛锚出车祸的,真是头疼。”

“最心疼的还是那些当兵的跟那些年纪大的环卫工,清早天没亮就起来工作了。”

“真是头疼,”话语声渐远,沈清甩干身上的手抽出纸巾擦干净回了办公室,而后打开电脑页面新闻,国家晨间新闻都在报道江城大暴雨的事情,内陆湖泊决堤,连夜抢修,多处地方被淹,一夜功夫,多起车祸事故,市政部门如何快速做出应急方案,等等等等……。

浅看了会儿,关了电脑,因雨季来临,气温不正常,伸手在柜子里拿了件薄开衫出来,

套在身上,唤来章宜与覃喧吩咐他们去旁听唐朝案件进展。

这夜,沈清未归沁园,南茜电话直至上午十点才过来,询问了番,而后道;“太太、毛毛不见了。”

昨夜狂风暴雨,白猫跑出去,沁园佣人连夜顶着狂风暴雨在园子里找了许久都未见身影,今晨起来继续,却依旧无果。

此时,才颤颤巍巍告知自家太太,闻言,欲要拿起文件的沈清愣了一下,而后蹙眉道;

“找过了?”

“找过了、没找到。”南茜嗓音唯唯诺诺。

“监控呢?”

“看过了,也没看到,”南茜答。

这只猫是自家先生送给太太的第一个礼物,若是就让它如此跑出去了,可如何是好?

沈清轻叹一声,眼见天空又要下雨,便不忍道;“算了,想回来了它会回来的,别找了。”

“雨势太大我回不去,你们自己小心些,不用担心,”沈清交代了这么一句,便收了电话,白猫不见了,心里空落落的。

这下雨天,全身雪白的猫跑出去必然会满身泥泞,若在度脏兮兮的跑回来,她想,不会太爱。

人是现实的,喜欢一件物品必然是喜欢它出色的地方,一旦出色的地方被掩盖就很难再喜欢,喜欢那只白猫喜欢的是它通身雪白的毛发,如若下雨天跑出去满身脏兮兮的再回来,她会避而远之。

人心难测。

难以取悦。

这晚,她依旧未回沁园,白猫依旧未找到。

七月一日,唐朝一审宣判结果已经出来,商业犯罪金额庞大,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唐晚当场晕到在法庭,被送往医院,沈风临沈唅陪同,沈南风面色凝重出了法庭直奔机场,前往洛杉矶。

在这狂风暴雨的天气,唐朝的审判结果如同一记闷雷劈在了唐晚身上。

医院病房里的她,闹起了节食,沈南风起先还能劝劝,越到后面脸色越难看,偶尔只是让秘书前来看看。

直至某日,秘书看着唐晚道,“唐副总的贪污金额远不止五千万,沈先生看在一家人的份上给压了,依着唐副总的贪污金额,无期徒刑是小事,沈氏集团亏空都是先生拿自己的钱垫上去的,沈先生念旧情,可唐副总做事的时候从未想过。太太还是多理解理解先生,毕竟董事会那群人,个个都厉害。”

唐晚的节食终止在秘书这番话中。

江城暴雨天引发的交通事故一起又一起,接连不断,排洪不好的地方积水深不见底,公交车行走在路上都能直接抛锚。

七月二日,暴雨再次来袭,江城内陆湖泊泛滥,积水太深导致溃堤,一时间,整个江城地区洪水泛滥,地势低矮的小区免不了被淹的命运。

七月二日中午,沁园来电,告知失踪数星期的陆先生归家,南茜电话中话语轻柔,每一

句话都在透露着希望她回家的心情。

沈清轻抿唇,拿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厚厚的积水,以及被淹的路面,轻声道,“路淹了,回不了。”

“太太……,”南茜惊呼一声欲言又止,沈清有理由相信,若此时她是南茜女儿,她一定会开始喋喋不休,开启特殊功能,此时不过是碍于身份有别不好多言语。

沈清将将想收了电话,听闻那侧传来回荡的嗓音,“告诉太太,一会儿让人给她送床被子去。”

陆先生语气不善,心情不佳,回来不见人能忍,但听闻睡了好几天办公室,这个不能忍。不回家?嫌外面流言蜚语不够多??办公室那么好?送你床被子,想睡多久睡多久。

啪嗒一声,沈清收了电话,动作粗鲁。

“谁招惹你了?”章宜推门进来问到。

“能有谁,”沈清没好气道,“有事?”

“m市那边案子跟进邮件发你邮箱了,”章宜想起要事。沈清点头,应允了声,点开邮箱看文件。

下午四点十五分,雨势渐小,陆先生洗完澡换好衣物,唤来南茜,让其通知刘飞趁着雨势小将人送回来。

四点二十分,沈清办公室大门响起,抬头,见刘飞站在门口蹙眉,只听闻他道,“有事?”

“雨势小了,太太,”刘飞道,侧面意思明显。

沈清侧眸看了眼,确实小了。

收拾东西起身回了沁园。

这厢,陆景行坐在沁园客厅沙发许久,不见白猫在客厅跑跳,疑惑了阵,见南茜不在起身寻着,猫笼子空空如也。

“毛毛呢?”陆先生问。

“毛毛下大雨那天晚上跑出去了,一直没回来。”南茜说这话,格外心虚。

即便低垂首也能感受到来自自家先生的怒气。

陆先生眉目冷蹙,跑出去了?这屋子里十几号人伺候一人一猫还能让猫跑出去了?

是该说这猫太活泼好动了还是该说沁园佣人连只猫都看不住?

前者还稍稍能接受,后者?他得想想。

这猫,是他百忙之中抽空亲自挑选的,送给陆太太的第一个礼物,一个星期不在家,猫不见了?

他有多糟心?出生入死回到沁园,老婆老婆不在家,猫也不见了,心塞,真是心塞。

这一屋子人连带猫都能将他气的七窍生烟。

南茜虽低垂头颅,但依然能感受到来自陆先生的低气压。

明明屋内空调温度正好,却依然能感受到冷空气来袭。

良久之后,陆先生冷声沉沉问道,“找过了?”

“找过了,监控与园子内都找过了,”南茜答。

“活要见猫,死要见尸,”陆先生阴沉的语气在屋子里炸开,让一众佣人低垂头颅不敢吱声。

沈清回来时便见如此景象,陆先生坐在客厅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电脑,秘书徐涵候在身侧,一众佣人悉数立在沁园主宅前院内低垂着头颅,要看乌云压顶大雨即将来临,院子里一干佣人丝毫没有进去的意思。

沁园规矩深严,除非特殊情况,佣人们悉数聚集在前厅之外,其余时候几乎不大可能,

此时众人低垂头颅聚在前院应该不像是有客人前来,相反的,更像是被惩罚。

“怎么回事?”她问,语气带着疑惑。

沁园,陆先生与陆太太谁更不好惹?没有统一说法,陆先生惩罚分明,不轻易动怒,有原则有底线,只要不触范规矩,几乎无大碍。

陆太太性情清冷,没有同情心,但偶尔会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这两人,皆是善恶难辨。

沈清此话一出,无人敢回应。

反倒是将头颅垂的更低了。

沈清见此,望了眼屋内,大致了然,估摸着是陆先生向他们发难了。

看了南茜一眼道,“都下去吧!”

南茜闻言,抬眸看了眼,而后再度听到了句,“去吧!”

沈清进去时,陆先生正端着电脑阅览什么,徐涵见她进来,放下手中东西出去。

清明的眸子撩了他眼,见没说话的意思,自己也就止了言语,将手中包包放到一侧沙发上,转身去想去餐室倒杯热水,才转身只听身后传来“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被重重搁下去,转身,却见陆先生面不改色无异样坐在沙发上。

见鬼,她嘟囔着。

再度转身,身后又一声响,陆太太知晓某人再发脾气,也懒得搭理他,发脾气?个把星期没见人,还断联,要气也是她气。

你想气就气吧!气死了正好。

陆太太不急,若是按照往常她倒了水是要返身回客厅的,但今日?不急,喝完了再出去,还得坐在餐室椅子上慢慢喝,你要气就气,要郁闷就郁闷。

何其残忍?陆先生压着一肚子怒火无处可发就算了,此时陆太太还故意给人添堵,不是诚心的是什么?

陆先生一肚子火,陆太太还给人添堵,是嫌日子好过了?

不是,单纯的是想着陆先生这几日白白玩失踪有些气不过。

你想失踪?成全你,即便你回来了我也全当你失踪了。

陆先生此时若是知晓陆太太如此想法,只怕不是气的心肝脾肺疼这么简单了。

出生入死回来不收待见?

被当成空气?

被刻意忽视?

好!很好,真真是好样的!

他的太太何其有本事?婚后许久别的不见涨,气人的本事倒是水涨船高。

此时即便电脑在手公务缠身,他哪里还有半分心情去解决劳什子公务?

大老远回来书房不让他待吗?为什么偏偏选在客厅办公?还不就是想为了让她回来尽早看到自己,显然这个没良心的小女人,并不待见自己,如此一来倒显得他格外自作多情了。

啪嗒,手中电脑被狠狠关上,而后压着一股子怒火迈步朝餐室而去,见她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喝水,听闻脚步声,抬头看了他眼,而后问到,“要喝水?”

气人,真是气人。

犹记得争吵那天晚上,陆先生夺门而出惊的她紧随出门,却被他用言语施以调戏,气的她脑子疼。

今日,风水轮流转,暴雨即将来袭的江城天空灰霾霾的,沁园内灯火通明,此时陆先生压着怒火进餐室,却被陆太太一句话给激的哪哪儿都不爽。

眯着眼眸看着她,带着审视与打量。

倒也是不急,拉过一侧椅子坐下去,大有一副你且慢慢喝,我等着的架势。

夫妻二人,谁心里都有气,可能怎么办?吵?不不不,陆先生不允许夫妻之间有大肆争吵的时候,若吵架能解决问题,早在离开那晚就吵了,何苦等到现在?

吵架伤感情,他与阿幽感情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可不能伤。

那怎么办?好好谈谈。

夫妻之间,来次促膝长谈,这里不是卧室,没有那么多外在因素,今日沁园主宅格外安静,没有佣人,任何一个地点都适合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