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习惯了才是。
首都公寓,首都基地众人早早便到了,哪里知晓主人家压根不在,拨了通电话过去才被告知正在来的路上,于是乎,众人靠在门口抽起了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老三说;“太子妃是真狠,她边儿上那两朋友的嘴跟吃了砒霜似的,毒的黑溜溜的。”
遥想上次二人将明澜怼的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不禁心里恶寒,想起来,明澜在首都圈子里也是个横着走的人,岂料去了江城只有被踩的份儿,为这事儿,回去没少闹腾,好在他在部队,天高皇帝远的也闹不到自己身上来。
“什么朋友?”程仲然浅问,不明所以。
“一个秘书,还有个叫什么?”明方杰将想了半天想不起来,而后将眸光落在老俞身上,只听后者淡淡道;“傅冉颜。”
闻言。程仲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沈清,轻抽了口烟道;“江城出了名的泼妇,嘴不毒能坐上这个位置?”
提起傅冉颜,程仲然不仅有所耳闻,还见识过她的剽悍。
豪宅公寓走廊外,三个气质优良身形挺拔的男人靠在垃圾桶边儿上抽烟闲聊,俞思齐与程仲然分别靠在垃圾桶两边,明方杰站在对面,如此场景,倘若是有爱慕他们的女子过来,只怕是会羡慕死那只垃圾桶。
陆景行的豪宅,一层只有一户人家,私密工作做的也算是极好了。
“我就说呢!就明澜那性子都能在她面前吃了亏,难怪啊!”明方杰狠抽了口咽,一阵惊呼。
真真是看走眼了,难怪那人嘴那么毒,原来是出了名的泼妇,真是、、、长见识,长见识。
程仲然默默撂了明方杰一眼,心道,就明澜那个性子也敢跟傅冉颜叫板,真真是活腻歪了。
这厢,沈清与陆槿言到时,只见他们三人优哉游哉的靠在门口抽烟,闲话家常的模样也是分外和睦,没有一丝丝因为等人而有的尴尬感。
陆景行在外公寓因没有佣人伺候,所以他们就算是早早来了也进不去。
陆槿言扫了眼众人,问道;“老四呢?”
“在外面,”俞思齐答。
他们一行五人,年轻时出自同一个军校同一个老师。
犹记得当时军校毕业时,陆景行站在众人跟前问道;“学以致用,大家一起守卫国家如何?”
这话、说的吊儿郎当,多年后,当他们回首往事在忆起这一幕,竟觉得人生的颠覆便是从这个气质绝伦的男人身上开始的。
首都公寓内,一场交谈支持到夜间十二点,沈清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因着陆景行没告知是会总统府还是在这里,便也不好睡,即便是困成小鸡啄米也没入卧室。
直至老三出来上厕所间隙,站在二楼栏杆上这么向下一望,便见沈清缩着身子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白色雪纺衬衫微微凌乱,包裙下摆许是坐的时间久了有了皱褶,修长的腿弯曲着露在外面,即便是穿着肉色丝袜也能看出她白皙的皮肤,头枕在沙发扶手上,手里抱着一个抱枕,小腿处放着一个抱枕,如此模样,竟是让老三这个不近女色的男人看花了眼。
不得不说,沈清这人,无论英姿容貌还是气质,在首都也好江城也罢都难以找出第二个,实在是难。
片刻之后收回心,回头推开书房门,看了眼陆景行,“陆老大,”他伸手指了指下面,接着道;“睡着了。”
这声睡着了,可让陆先生心头一痛了,起身间隙看了眼时间,见时针指向十二点,心都痛了,不该不该,真是不该,竟然忘了时间将她一个人晾了这么久。
男人快步下楼站在蹲在沙发前,而后俯身在她白皙面颊落下一吻,许是没睡沉,某人隐隐约约觉得痒,微掀眼帘看了眼,而后再度闭上,动作懒懒带着丝丝无力,如此一来,陆先生心更疼了,附身在她耳边道;“乖乖、回卧室,嗯?”
“嗯、”她应允,嗓音细小如蝇,若非陆先生耳力好,只怕是听不见的。
“真乖,”男人轻声细语哄着,而后伸手将她小腿处的抱枕拿起放到一侧,将她胸前抱枕拿起扔到另一边,俯身将人抱起上了二楼主卧。
这厢,俞思齐与程仲然站在二楼栏杆处看着如此一幕,二人对视,相视一笑,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沉之意。
公寓卧室内,陆先生将人放在床上,调整好姿势盖好被子,坐在床沿抚摸着她柔顺的发顶,待她熟睡,才转身带上门出去。书房内,四人坐在一处商榷要事,直至凌晨两点才稍稍有些头绪,“住这儿吧!明早再走。”
陆景行是如此说了,首都公寓不必总统府,要随心所欲些,程仲然与俞思齐三人点头应允,也不跟他推迟什么,今日确实是晚了,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几十个小时不睡觉。
于是这晚,首都公寓异常热闹。
晚间,沈清想上厕所,翻腾了两下将陆景行闹醒,撑着身子柔声问道;“怎么了?”
“想上厕所,”某人喃喃,话语轻轻。
闻言,男人没好气叹了一声,婚后一年,他可从未见过陆太太有一觉到天亮的时候,每每半夜总会起身上厕所,犹记得某日某人病了,低烧不断,许是白日里没劲多喝水,晚间也没上厕所,岂料想,他晚间时不时醒那么一两次,担忧这丫头睡昏了不知晓起身上厕所。
真真是比养个女儿还操心,太操心了。
陆先生绕过床尾过来,伸手将某人抱起来,跟抱小孩似的抱在怀里,将某人亲自送到卫生间,夜间地灯未开,视线有些昏暗,但陆先生丛林作战次数不少,夜里视线自然是好于常人的,将人放在马桶前,就差给她脱裤了,沈清起身,陆先生伸手按水冲厕所,一个没留神,沈清抬脚欲抹黑就走,那知晓哐当一声撞在了柜子上。
夜里,猛然一声响让陆先生心里一惊,急忙忙回头,却见她站在柜子前弯身揉了揉膝盖,也不喊也不闹,闭着眼睛摇摇晃晃摸索着上了床,爬呀爬的,爬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陆先生是既无奈又好笑,娶了个迷糊鬼,只怕这会儿是没睡醒,才迷迷糊糊的也不喊也不闹爬上了床,他打赌,明日清晨某人绝对会不高兴。
果不其然,陆太太次日清晨翻身时,只觉膝盖处微微疼,未管它,接着睡,一脚睡到日上三竿才拥被坐起,挪了挪身子靠在床头,膝盖微微疼,而后将修长的大腿从被子里抽出来,看了眼,这一看,大片淤青落在眼前,某人震愣了片刻,而后细细回想她又是在哪里磕了碰了,半天也未想出个一二三来。
于是乎,懒得想,翻身起床。
原以为只是微微疼,不想双脚落在地上时,才疼的让她咬牙。
洗漱下楼,陆先生穿着衬衫站在窗户前打电话,听闻声响,一回眸,只见沈清扶着栏跛着腿下来。
而后转身,嘴角牵起一抹狐狸般的微笑。
陆先生收了电话,将做好的早餐摆在她眼前,夫妻二人坐在一处浅吃着早餐,以往,陆先生也是唠唠叨叨的没玩没了,说的话语多得很,沈清未见烦。
可今日,许是某人不爽,陆先生叨叨了两句她边不耐了,冷声道;“食不言寝不语,陆先生。”
“嗯、阿幽说得对,”陆先生嘴里浅应着,可心里却不这么想。
该念叨还是要念叨的,于是乎,继续说,说着说着,沈清火上来了,清晨醒来腿疼就算了,陆景行叨叨叨的她脑子也哇哇疼,于是乎,手中汤勺往碗里重重一搁,瞪了男人一眼哗啦一声起身,跛着腿离开。
陆先生笑了,一脸宠溺。
老婆都不吃了,他哪里还吃得下?
于是乎,起身上楼,再出来,手里多了瓶绿色药膏。
;“小野猫的腿莫不是被人打断了?”陆先生一边揶揄着,一边高推她裤腿,让其靠在沙发上,一腿横在自己膝盖上。闻言,陆太太恼火,想将腿抽回来,不料被陆先生擒住,揶揄道;“我可委屈了,又不是我打的,怎一大清早起来邪火就往我身上撒了?”
这话,没毛病,沈清这腿可是她自己夜间眯着眼睛走路摔得,可不关他的事情。
“你烦不烦?”某人问,话语冲的很,跟吃了炸药似的。
沈清想,陆景行这人真的算不上什么柔情王子,算不得什么绅士,你见过柔情王子给自家老婆揉淤青的时候下狠手,疼的人满头大汗还不让人吭声吗?
你见过柔情王子一边揉着淤青一边数落你走路不长眼吗?
绅士?你见过哪个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会给你揉完淤青之后嫌药膏做味道的?
你见过哪个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会让一个腿受伤的人给他端水?
想必是没有的。
是的,这些事儿,陆先生全干齐全了,而且,故意的。
报复她早上嫌他烦嫌他吵。
这男人,真是没品的很。
“我腿疼,”陆太太坐在沙发上气呼呼瞪着她,似是在说,你好意思让一个腿疼的人给你端茶倒水?
“那就歇会儿在倒,反正我不渴。”
这话欠收拾不?欠收拾,沈清这么个清淡的人儿都觉得他这话欠收拾,可见陆先生真的是……。罢了,不能想,高智商的男人气死人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她不能被气死了。
不值当,不值当。这日晚,陆景行与沈清回总统府,用晚餐后,夫妻二人准备动身回江城,临走时苏幕让管家从屋子提出一个盒子出来,据说里面装的都是些特色水果,前些时日会晤,哪个国家的领导人特意带过来的,沈清接过,只觉着盒子万分沉重。
幸好,不过是片刻功夫,陆先生伸手提过去。
飞机上,夫妻二人浅聊着,徐涵从前方过来询问陆景行是先回部队还是先回沁园,男人说;“部队。”
而后、沈清平静的眸子带着一丝丝错愕,快速转身望向他,带着些许不明所以以及疑惑。
陆先生见此,心头一跳,飞机行驶在万尺高空都未有何让他不适的地方,但陆太太如此眸子一颗镇定的心突突的跳着。
继而转头,温声软语道;“部队有要事要解决,先去部队,而后在让他们送你回沁园,可好?”
男人轻声细语,话语中带着宠溺,言语落地,伸手想握住自家爱人纤纤玉手,不料被人躲开,硬邦邦道;“不好。”
这场婚姻里,他最为受不了的便是陆景行如此模样。
夫妻二人每每你侬我侬不了数日便开始面临长达一星期的分离,每每如此,从未改变过。
今日也如此,她怎能没气?
以往不在乎是因为不爱,现在呢?
“乖乖,”男人被这硬邦邦带着怒气的两个字说的心都颤了,良久才挤出这么两个字来。
沈清想,陆景行忙,她不忙吗?
大家都忙,难不成要各忙各的?
“你忙,我不忙?哪次你周末回家我不是推了出差就是推了开会的?”沈清怒目而视,眼眸里喷张着怒火直直瞪着陆景行。
陆先生想,有情绪是好事,但沈清闹起来他确实也是无力招架。
“好好好、我的错,我保证,周三回来陪你,你看好不好?”陆景行转个弯,试图用另一种方法来解决问题。
沈清不乐意,抿唇看着他一言不发,面色沉的厉害。
陆景行想,幸亏这万里高空没有闪电的,不然,可怎么办咯。
“那阿幽不回江城了,随我去部队,嗯?”
夫妻之间,总归有一方要迁就不是?
这夜,直到直升机落在部队训练场,沈清在无任何语言,始终面色沉沉,陆景行临走时,伸手欲要抱抱她,却被人躲开,心里一颤,好生道;“阿幽,乖乖、我周三回来看你,嗯?”
许久之后,未等到某人回答,陆先生轻叹一声准备转身离开。
此时沈清脑海中响起不久前傅冉颜说的某句话,她说;陆景行生来就是要继承大统的人,你想让他在国家与你中做选择,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自己把脸送上去让人家打?
陆先生欲要转身离开时,伸手一只小手伸出来拉住他的衣角,一回眸,对上某人可怜兮兮的眼神,语气糯糯道;“一起回家好不好?”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男人心都颤了。
他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