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楚寒笑道,“不怕!不会等到他们来打压对付我们!”她已经让人送了信给范御史,沈家竟然做出强抢人未婚夫,逼正妻为妾,还杀人灭口,遭了雷劈绣楼和主屋,又是这个大肆推广织布机和新纺车的时候,只要御史参奏一本,沈家两个做官的不付出点,她就得考虑是不是换个地方投靠了!
顾凌山目光深沉沉的闪着幽光。
顾苒娘却始终不能放心,沈家是世家大族,家里在朝中又有官员,虽然在武昌府对付她们家不方便,可苏家却在白河县,要打压对付她们家,太过容易了!她们家有功劳,却没有根基!只有程家一处过硬点的关系,程家还和苏家是亲戚,做到最好也就是不帮忙对付她们家了!
顾楚寒让她别担心,安然睡下,“只要咱们家的人都好好地,不管是谁我都不怕!让他们尽管来!”
顾凌山看看她,也笑着让顾苒娘睡下。
苏荩看着明亮起来的天空,乌云散开,弯月出来,星辰也渐渐显露,猜到顾苒娘已经醒过来没事了,也睡下来。
何旌之却坐在新房里,呆愣愣的看着前面燃着的大红龙凤烛,窒息一般,心痛如绞,红着眼,眼泪也忍不住无声落下来。
沈漪看了他半天,心中又气又恨,“何旌之!你现在就去找她吧!我会出家做谷子,不会再寻死!我成全你们有情人!”
听她要出家,何旌之终于有了反应,扭头看着她苍白绝望的秀美脸庞,原本的明艳娇媚早被磋磨的不在,两个眼睛红肿一片,忍不住心中一痛,“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命该如此!”沈漪低下头,泪珠儿啪嗒啪嗒落下。
“不是的!”何旌之又怎么忍心说这样的话,她救了他,他却害了她!也害了苒娘,害了他自己!
沈漪哭着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无助绝望的低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何旌之也哭着劝她,无措之后,看她哭的那么无助,娇弱,忍不住也伸出手抱紧她。
崔氏也还在外面等着,时不时的就想出来到新房看看情况,不停的祈祷,“老天爷要恶惩那些不要脸又恨毒奸诈的贱人!保佑我儿好好地!保佑我儿媳妇好好地!两人赶快圆房,和和美美!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何木根又叹口气,啥话都说不出来。事情咋会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次一天大早,经过一天的酝酿,流言飓风一般,刮到武昌府每一个角落。
沈家六小姐强抢他人未婚夫,强行拜堂,绣楼都被雷劈了,沈家主屋也被劈了!
而沈家这位六小姐已经跟何旌之私通,已经珠胎暗结!两人早就在铺子里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不少人都看见过,不止一次!就因为这样,才弄了这个抛绣球的名堂!
这样还不算,轮番上门,逼迫顾家女儿进门给何旌之做妾,心机叵测,恶毒!
“那沈家的小姐只怕自小就学着会,做为主母如何修理虐待妾室,抢了人家的未婚夫不算,还要逼人家做妾,被她践踏欺辱!真是看不出来,沈六小姐那么美的人,心思那么恶毒!”
“这有啥看不出来的!都说蛇蝎美人!八成是披着美人皮的蛇蝎毒妇!”
“还真有可能!大户人家主母打杀小妾都不是啥事儿,顾家听说只是刚刚起家的,沈家要是对付他们,轻而易举!”
“这个我知道,那顾九郎就是做插秧机和脱粒机的,新织机和剥棉籽机也都是顾家做出来的,他们拿着这些进献给朝廷,不要赏赐,不做官,就为了救他爹!是个大孝子!”
其他人听几个人说的热闹,还有人知道内情,都围过来。
这人说他行商跑过白河县,“说是顾九郎他爹给家里治病欠了钱,几个无赖打到家里,强拉顾九郎去卖身,那顾九郎他爹之前是个屠夫,杀猪的,拿起刀子就把那无赖砍伤了,没撑过去死了,判了流放三千里。前些日子才被圣上赦免回来的!没想到过来看未来女婿,结果出了这事!”
众人都唏嘘不已。
黄胜凡看着,给一个人使眼色,那人就上前去打听,“她们家不是有女儿吗?咋会强拉了顾九郎去卖身啊?”
被问的人就笑着解释,“你们是没见过,顾九郎长得俊美漂亮,要不是有那苏家的大公子,都说他是绝世无双!”
“哦~”那人就暧昧的拉长声音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之前听人说他跟几个权贵男人来往密切,同吃同住,八成是真的了!”
他这话一出,立马就有人打听,再问去过白河县的那人,求证是真是假。
“这个都是他们传的流言,我也不知道呢!”那人笑着道。
“无风不起浪啊!”
“要是真的,那这顾九郎长的多俊美漂亮?我倒是想看看了!”
一个男人嘲笑他,“你想看看,也是有啥想法了啊?”
几个人哄笑着,话题很快被引到了淫秽之处。
沈二老爷听到消息,立马顺势而上,让人散播顾楚寒与几个权贵男人同吃同住,淫邪恶毒的流言。
顾楚寒和顾凌山来家居铺子盘账,街上不少人看见他们指指点点,更有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露骨的在顾楚寒身上打量。
顾凌山扫视一圈,目光阴冷凌厉,眼中杀意闪烁。那些贱人竟然散播恶毒的流言,毁九郎名声!
“以为散播那些谣言就能盖过自家做出来的不耻之事,当真是大户人家!诗书礼仪传家的百家世家!真是大长见识!”顾楚寒冷呵一声,抬脚上去。
看关着门的家居铺子,三下两下上去,直接把三棵树家居的牌匾拆下来,一脚踹开门。
铺子只是没有开门迎客,木工师傅和学徒还在后院里干着活儿,里面有人。
听见响动,三个人都跑出来,看他们过来,立马就知道这是来找事了,都有些警惕防备。
“三棵树是我的招牌,叫你们掌柜滚出来!”顾楚寒直接坐下来。
得贵看着被摘下来的招牌,想到顾家也有投钱在铺子里,连不少订单都是分过来的,脸色变了又变,连忙跑去找何旌之何木根。
听她们打到了铺子里,还拆了招牌,崔氏嗷的一下站起来,“啥是他的招牌!那分明是我们家的!要没有我儿子我男人打的家居,他开他娘的家具铺子!畜生!贱人!狠毒奸恶的下贱胚子!”
“好了!你别骂了!”何木根涨着脸怒喝一声。
“凭啥不骂!有啥不能骂的!?本来就是靠着你和旌之打的家具才发了财,却反口说我们靠她家发财的!看不起我们,把我们家使劲儿往地下踩!就是下贱恶毒不要脸!现在还敢到铺子里,肯定要打砸铺子!报复我们不要顾苒娘那个下贱浪荡的贱人!”崔氏怒恨的叫骂着。
何木根听她满口脏话的咒骂,气恨的上来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你给我闭嘴!”就算听那些说他家靠顾家发大财的话他心里不太舒服,可不能不承认,是顾家帮了他们才挣到那么多钱。这个娘们儿记恨不承恩,还反骂顾家,让人说出来,何家就是忘恩负义,不是人!
崔氏一下子被他打到地上,怒恨的铁青着脸,“你…。何木根!你被他们灌迷魂药了?”
“你给我好好做人!做不好就滚回家去!”何木根怒斥。
看他怒气勃发,崔氏也不敢太过挑衅,但心里更加愤恨,仇恨。
何旌之和沈漪还睡着没有起来。沈漪皓白的手臂伸出大红鸳鸯锦被,搭在他光洁的胸膛上。
何木根过来一问还没有动静,看丫鬟在外拦着,面上难看,沉声道,“叫旌之起来!”
他声音不小,何旌之猛地惊醒过来。
他一动,沈漪也睁开眼,随着他坐起来,拥着锦被,露出胸前片片青紫吻痕,“旌之!?”
何旌之看着两人的景象,心下一紧,脸色慢慢白起来,不敢对上她盈盈水润的美目,连忙掀开被子起来穿上衣裳。
“旌之?”沈漪也忙跟着起来,却两腿虚软,一下子倒下去。
她惊呼声起,何旌之急忙冲过来接抱住她。
沈漪满脸通红,两眼水光含怯带羞的看着他,小声道,“我的腿……我的腿没有一点力气了…”
何旌之想到最后不知道怎么疯了,又看她这般,忍不住脸也红了个透,没有说话,抱着她起来又放回床上。
等了半天才见他出来,还满脸耳朵都红着,何木根难看着脸,“九郎……九郎他们去了铺子里,摘了招牌,你跟我过去吧!”
何旌之顿时脸色一白,无声的点了头,跟着他出门。
崔氏也急忙跟上,这两个都是软柿子,那顾家凶恶狠毒,肯定会被他们啃的连渣都不剩!绝对不能吃这个亏!
半路又拉着何旌之,问他,“你们昨夜圆房了没有?”没有圆房她心里可不踏实!圆了房,她才能安心!这个儿媳妇才跑不了!刚才急着出来,忘了去收元帕了!
何旌之脸色几变,没有跟她说。
崔氏气的锤他,“你是不是还想着顾苒娘那个贱人!我给你说,就那贱样给沈小姐提鞋都不配!还有那顾九郎,说的赚了大钱发了家,还不是勾引男人……”
“够了!”何旌之怒沉着脸。
崔氏简直七窍生烟,儿子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还忘不了那个小贱人!还站在她们一边的!又拉着何木根警告他,“之前的铺子,活儿是你们干的,家具是你们打的,她们家拿了大头,发了财!这个铺子可完完全全都是我们干的!她们要想分一份,没门!”
顾楚寒在铺子里投的有银子,虽然只占三股,却也是一小半。她本想等顾苒娘出嫁,这三股要给她当陪嫁的。何家是赚了点钱,但沙发全包面的不好卖,半包的露出木制卖的才更好,何家那点钱根本铺设不开上等木料的摊子!
看三人都来了,同来的还有个管事模样的,沈家的人,顾楚寒冷冷勾起嘴角,“铺子开不开,我不会阻拦你们,我的东西,我全部拿走!”
崔氏立马上来,“你们想拿啥?这铺子是我家的!别说我们家靠你家发财的话?活儿都是我儿子我男人干的!家具是他们打的!卖了钱你攥着了,你们才是靠我们发了财!这铺子你们还想再捞走一份?没门!”
顾楚寒不说话,冷睨着何木根与何旌之,“你们也是这么想的?这么认为的?”
“九郎!是我家对不起你们,可我们也是无奈的啊!”何木根红着眼道。
“我不想听你们废话!我要拿回我的东西!”顾楚寒冷声道。
“啥你的东西!这都是我们家的!这铺子从头到尾都是我们家的!钱是我们家的,铺子租契是我们的!家居也全部都是我们的!跟你们没关系!你们休想霸占了!”崔氏怒骂着,外面那么多人,他们敢!
顾楚寒微眯着眼看她,直接朝她走过来。
崔氏本能的觉的危险,下意识的就想后退。
顾楚寒上来一把抓住她,狠狠一巴掌抽上去。
崔氏惊怒的尖叫,“你个下贱胚子小畜生竟敢……啊啊…。啊……”
顾楚寒手下不停,巴掌狠狠的扇下来,一个又一个。
“九郎!快住手啊!九郎!”何木根上来要拉她。
顾凌山直接站在他面前,“是我儿子靠了你家发财的?还是你们靠着我儿子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