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明珠会不会反悔?”沈婉姝担心的开口。
蓝遗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她不敢。”
“你怎么知道她不敢?”沈婉姝反问。
沈启睿微叹一声,走上前,按住妹妹的肩膀,对苏木槿道,“你累了半夜,快去洗漱收拾睡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苏木槿点点头,转身朝卧室走去,安泠月想跟进去,被项秋黎拦下,“姑娘累了,咱们先回吧。”
安泠月想了想,与项秋黎结伴离开。
沈启睿拉着还想说什么的沈婉姝朝蓝遗点了点头,也跟着离开。
出了客厅,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屋,沈婉姝甩开沈启睿,“二哥,你方才为什么拦着我?纳兰明珠是什么人,她若出尔反尔,我们怎么办,爷奶爹娘他们还等着解药救命呢……”
“姝姐儿,槿姐儿想救爷奶爹娘的心不比我们少。”
沈启睿看了妹妹一眼,“槿姐儿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与我们那么说,你方才……不该那么问。”
“我只是……”沈婉姝嘴快的想说什么,突然想到槿姐儿最近面临的事,先是苏家失火,再是他们沈家人集体中毒,内贼竟然是相处十几年的四婶儿,紧接着就是槿姐儿在竹林遇刺,她与苏家虽都有惊无险,但亲生母亲又被查出被人下了血蛊,槿姐儿此刻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她刚才那话里竟然有些怪槿姐儿没把纳兰明珠抓来的意思!
沈婉姝懊恼的抬手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二哥,我一时着急说错了话,你知道我的,我是有口无心……”
“好了,你意识到就行了。”沈启睿拍拍她的肩头,“槿姐儿最近压力太大了,我们不能再给她压力了。”
沈婉姝连连点头,举起三个手指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后说话一定先过一遍脑子。”
沈启睿笑了笑。
转头看向苏木槿的卧室方向,眉头凝起一抹担忧。
回到卧室洗漱收拾好躺在床上的苏木槿并没有睡着。
她侧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的望着窗外的月色,不知过了多久,她听着外面安静的虫鸣声,突然翻身而起,穿上先前脱下的黑衣,避开府中的侍卫,飞身上了府墙,瞅准帝师府的方向,踩着京都的屋瓦高墙,一路飞掠过去。
不一会儿,便踩在了帝师府的府墙之上,她小心避开守夜的人,一路悄无声息的上了纳兰明月的二层小楼。
睡在外间美人榻上值夜的是青玉,她模模糊糊听到有开门声,一睁眼却瞧见一个黑衣人进来,吓的一个激灵,登时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正要高声叫刺客,却见她黑衣人与她对视一眼,刷的一下扯下了嘴上的口罩。
青玉一哽,差点没把自己呛死,捂着嘴压着嗓子硬生生忍住了咳嗽,脸憋的通红,好不容易才喘匀了呼吸,就见来人朝她歉意一笑,掀开帘子走进了内室。
她忙披衣下了美人榻,吹开火折子,点了灯端进去,“长安县主……”
苏木槿扭头,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指了指远处的桌子,青玉会意的将灯放的远远的,看了眼床榻上熟睡的自家小姐,朝苏木槿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苏木槿搬了一个圆杌,坐在床头,看着睡梦中都皱着眉头不能舒展的母亲,心口一阵接一阵的难受,她悄悄握住纳兰明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缓缓抚摸着,压低了声音在唇齿间呢喃,“娘,女儿想你了……”
“女儿努力了两辈子才走到你身边,你千万不能有事……”
“女儿还想有一日光明正大的叫你一声娘……”
“娘,女儿找到了解血蛊的法子,你再忍一忍,女儿一定帮你解了血蛊……”
她趴在床边,看着纳兰明月略显病态的苍白,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将她温暖的触感印在自己脸上,用纳兰明月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闭上眼轻轻的蹭着,“娘,女儿好害怕,害怕苏家人真的会死,害怕害死姥姥与姥爷一家,害怕连累顾砚山跟镇北侯府,害怕姑姑在宫中不知什么时候就着了盛文帝的道,害怕不能完成萧家人的遗愿还萧家一个清白……”
“娘,女儿好害怕……”
“傻姑娘。”
身后,蓦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叹息声,苏木槿霍然回头,就瞧见背光站着与她一般身着黑衣的顾砚山。
她微怔,“你怎么也来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我的傻姑娘宁愿自己扛着所有的重担,也不愿与自己的男人一同分担。”
他朝苏木槿伸出手。
苏木槿有些发怔的看着他的手,好一会儿才垂下眸子,“顾砚山,你……”
她的话刚起了一个头,就被男人粗鲁的一把扯起,拉进自己怀中,“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有什么好怕的,做错事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是那些想害你的人,是那些害萧家的人,害苏家和沈家的,要害怕该害怕的人是他们!”
“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