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灵拧了拧了眉毛，他一直觉得辉灵对老大有种极为偏执的爱戴。

“好吧，我帮你就是了。”

“这就对了！”

辉灵哼起小曲，杀了出去。

夜辰抱紧妖娆，她整个人虚软无力地瘫倒在他怀里，脸色越来越白，“到底怎么回事！？”

他心急如焚，不止是她，沐风的状况也一样不好。

沐风出现脱水，呕吐的症状，同样虚软无力，寒熙忙着对付进攻过来的白乌鸦小队，在前头厮杀着。

“戴浩，照顾他。”他吩咐。

“我知道，但是他看着不需要我。”

“不需要也要照顾，你看他站都站不稳。”

沐风忍着不适，缓缓站起来，对着夜辰道：“带宗主走。”

“你呢？”

“我留下断后！”

断后！？

他这种情况还怎么断后。

“这光一定有问题，且只针对我们夜家。”

这是没错的。

至少夜辰，寒熙，阮家军都没问题。

一色和六色已经受了伤，被阮家军抬到了后头，明明伤得并不是很重，但是就是止不住血，像是免疫系统都被破坏了。

一色和六色还坚持要战，被他们摁了回去。

“兄弟，用不着这么拼，我们在呢，你们宗主不会有事的。”

两人已经说不出话，一张嘴就口吐白沫。

“怎么回事……”

“将军，他们的皮肤再溃烂……都化脓了。”

“怎么会呢？又没中毒！”寒熙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皮肤，他完全没事。

“夜辰……”妖娆还能说话，但声音很轻，这会儿的夜辰既是夜又是辰，所以这么叫没什么错。

“你好点了吗？”

她摇头，但事实是很不好，全身没力气，丹田还特别烧，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开始担心起肚子里的孩子。

“别怕，不会有事的，我带你上去，琉璃一定能帮你。”

“我没有那么弱……没有……”

她向来都是强大的，这是第一次毫无反抗之力，这种感觉很像那次白乌鸦老大将她关起来时的症状，她早该有察觉的，这就是他说的凤炁并不是万能的意思吗？

她算是领教到了。

但是夜家的宗主，绝不会因此倒下。

“扶……扶我起来。”

“你要干什么？”

“我能感觉到凤炁还没完全消失，正在努力修复我的身体，但是还不够……我需要……”她腿一软又摔了下去。

夜辰一惊，将她抱了起来，“我们回去。这次除不了白乌鸦，还会有下次……”

“下次？没有下次了！”

猖狂辉灵率队来了，还带着他名为毁灭的机甲。

他们人数很多，尤其辉灵身后有一群士兵，看样子都不是正常人，像死人一样面无表情。

这些人是真正的活死人，只听令辉灵一个，全部都是被纳米虫进化了的机器人。

寒熙立刻布防，紧盯着他，“终于出现了啊，你这个混蛋。”

阮家军也是不怕死的，个个站到了最前头。

沐风拼命想要站起来，他能察觉得出来，这个辉灵一心想要她的命。

“尉迟夜辰……”他喘息着，直直挺起背脊，“我把她交给你了，带她走……”

人数太多，敌我双方差距太大，加上这些活死人，他们胜算极低，“我来断后！”

妖娆心里一个咯噔，“沐风……”

“宗主！”沐风打断了她的话，坚忍地将瘫软的腿伸直，“夜家可以没有任何人，但绝对不可以没有你。”

他看向辉灵，时常眯着的眼，这一刻彻底睁开。

这个人……不能不除。

他还有力气，还有的！

他是沐风，夜家的十二护卫之一，也是毕方。

他的使命就是保护宗主不受任何人的伤害！

辉灵没给他们喘息的直接下令杀了过来，开启了两方大混战。

一色和六色这时候也起来了，戴浩嚷道：“你们不可以……”

“带着我们的宗主离开这……求你们了！”

忠诚，不怕死都写在他们脸上，戴浩无话可说。

“一色，杀光这帮杂碎！”

“明白！”

就是身体虚软不堪，他们爬也是要爬过去的。

夜辰的心都在虚弱的妖娆身上，一边护着她，一边杀敌，虽然能应付，但是妖娆的身体出现了更强烈的反应，她吐了口黑紫色的血，惊了所有人。

沐风喝道：“带她走！”

一色和六色也以视死如归之势，冲过去与沐风并排而站。

“大人，我们来了！”

“一起上！”

夜辰抱紧妖娆，妖娆没力气了，但攥紧了他的衣袖，“夜辰，不要……”

但由于身体的虚弱，她已经动不了了。

寒熙冲过来道：“夜辰你们先走，我和沐风他们断后！”

“你行吗？”

“行，你先照顾好你老婆，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这提醒了夜辰，他收紧手，将妖娆抱得愈发紧了。

辉灵察觉到他们要走，立刻挥动机甲猛攻，被阮家军勉勉强强抵挡了下来。

“走啊！”戴浩喝道。

夜辰决定带妖娆先离开。

烽火中，六色的身体被炮弹无情地穿透，震颤，血落，倒地，然后再爬起，比死士还要死士。

妖娆使不出力气，眼泪也模糊了视觉，迷蒙中她看向厮杀中的一色，六色，还有中间的沐风，他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那头长发划出了漂亮的弧度……

“沐风，你的头发真好看，留起来……好不好？”

“好！”

彼时的少年，只是勤于练武，忘记了修理头发，致使头发越来越长，他其实并不喜欢长发，但因为她的一句赞美，从此留长了头发，永远都是这么一束光滑如丝绸的长发。

她说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没有怨言……

“妖娆……他不是去送死，他是想你活下去！”夜辰抱着她撤退。

水色沾染的视线里，她看到他回了一下头，沾染的血在他脸上幻化成了猩红的蝴蝶，一只只飞舞起来。

那些血，越来越多。

他在笑，欣慰地目送着她离开。

依旧是那个温柔如沐春之风一般笑容。

伸出去的双手想抓住他，却怎么也勾不到，仿佛隔了千万里远。

直到炮弹打穿他的身体，活死人的脉冲剑砍到了他的肩膀，深深的劈开，然后背后的穿胸一剑，飞溅的血色染红了她能看到的一切。

他还在拼命抵挡，抓着穿胸而过的剑，将活死人一路推行……

然后，更多的脉冲剑刺中了他的身体……

光芒的照射恶化了他背后的伤口，他比一色和六色的反应更大，但他顽强地抵抗着辉灵。

她还没有走远，还没有……

他再次站起来，再次蓄力杀过去……直逼向辉灵。

妖娆看着他的奋斗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宗主，这是沐风，这是沐宸，他们是兄妹，今天开始他们兄妹就是您的护卫……沐风快过来，参见宗主！”

小小的少年在记忆里如此清晰……跪在地上，握住她的双手。

清风吹过，少年的眼始终带着笑，比起身边的妹妹毫无胆怯之意，眉眼俊美，肤白似雪，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

这种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哪怕她成为不了自己的妻子……

哪怕她心里不再有他……

哪怕直到现在，他都不想放弃她……

但只要他还活着，就不许任何人伤害到她一根头发。

他站在杀场，始终不倒，就算全身刺满了剑窟窿，也依旧站得笔直，挡住了辉灵的去路。

辉灵气恼，扬起机甲弹出的脉冲剑削了过去……

“沐风——！”

泣血之声，在厮杀中飘散，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彼时的少年与现在血人似的他重叠在了一起……依旧带着笑。

“参见宗主！”

这一声，温润如玉，却掷地有声。

这一声也注定了他会为她生，为她死。

血染一片……

死而无憾……

－－－－－－题外话－－－－－－

其实……咳咳咳，我觉得这章写得不好，不够悲壮，嗯，因为卡文啊，写得磕磕绊绊的，也不够惨，但其实在订好的大纲里，这还不是最惨的……

算了，骂我吧，骂我吧。

但是真的还不是最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