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我滚吧。”
墨上筠闪身就往床下跑。
“这么能耐,滚什么?”
低笑地说了声,阎天邢的手臂一伸,直接揽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方向一拉,墨上筠转了一圈,再稳住的时候,额头正面砸在了阎天邢的下巴。
“疼吗?”
感觉到下巴的疼痛,阎天邢下意识伸手去摸墨上筠的额头。
乌漆墨黑的,什么都看不到,手指触碰到墨上筠的睫毛,又细又长的睫毛,有点儿刺手。
同时,他感觉到墨上筠的手指在摸他的下巴。
两人的动作皆是一愣。
然后,两个都意识到这么点儿小磕小碰,还关怀来体贴去的,着实矫情了,于是又将手给收了回去。
“睡觉。”阎天邢低声道,但却没有松开她。
“阎爷。”墨上筠喊他。
“嗯?”
想了想,墨上筠无比实诚道:“我的身体对你有排斥反应。”
嘴角微抽,阎天邢莫名地问:“怎么说?”
“睡着了估计会打你。”
当然,真睡着了不一定,但半梦半醒的时候给阎天邢一两拳,再来个锁喉啥的……倒真不是没可能。
为了培养她的警惕,几个师父经常大半夜来捉弄她,要么大冬天的泼冷水,要么趁她睡着了绑起来,要么制造出各种动静……
后来就是晚上偷袭她。
以至于练就了她睡眠浅,但任何动静都能感知到,并且能在无意识中做出防范举动的本领。
以前倒是觉得没什么,但现在——
好像,影响她谈恋爱了。
“什么毛病?”阎天邢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黑暗中看着墨上筠的眼睛,神情邪魅张扬,“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打残我不成?”
墨上筠微微一愣。
虽然很想反驳——他在没有防备状态的情况下,被她打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意识到他这话是安慰自己的后,墨上筠倒是忽然就安静了。
“那我再跟你讲个故事。”墨上筠低声道。
抵住她的额头,阎天邢跟她枕在一个枕头上,声音懒懒道:“说,我有空。”
墨上筠不是个喜欢讲往事的人。
准确来说,她不喜倾诉。
除非在有必要的情况下,她会将事情过往说一遍。
比如跟墨沧说那个人的事,是因她想从墨沧那里知道黑鹰的事。
比如刚跟阎天邢说逃课的事,是因有阎天邢这个新任男友的要求。
她要说一些事,得有一定的条件。
但这一次,非常难得,是她主动的。
为了在第一晚‘极有可能揍到男友’这种可能性,墨上筠将自己极有可能存在的危险因素跟阎天邢说了,甚至于为了具体的描述,她将造成这个情况的理由也跟阎天邢说了。
原本只以为墨上筠只是单纯的警惕性高,但,听到墨上筠将经历过的训练方式具体说完后,阎天邢胸腔燃着难以抑制的怒火,还有打心底泛起的心疼。
搂着墨上筠的力道,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了几分。
“他们为什么这样?”阎天邢问,嗓音阴沉低哑,语气中染上怒意。
墨上筠差点儿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
眼帘半垂着,墨上筠仔细回忆了下,然后道:“我要求的。”
她经历过很多苛刻近乎残忍的训练。
从小到大。
尤其是从12岁开始。
那些训练,是她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后怕,但又觉得不可思议的——她竟然都坚持下来了。
但是,她没有真的叫过一声苦。
因为全部是她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