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拎着一枚哨子,墨上筠扯着绳子晃了晃,然后朝管取问:“知道留下你们的原因吗?”
“鬼知道!”管取暴躁回应,冷哼一声,表示对墨上筠的不屑。
没想墨上筠倒是一点都不气,反倒是平静得很,不紧不慢地点头,“缺根筋的不知道也正常。”
艹!
管取张口就想反驳,但很快他就回想起先前被墨上筠单方面狠虐的恐惧,紧紧咬着牙,硬是控制住自己不要爆粗,但额角和脖颈处暴起的青筋,却无疑跟人叫嚣着——劳资很生气,劳资要发飙了。
“先记500个俯卧撑。”墨上筠道,“再给你一次机会,答不出来就别吃饭了。”
“你——”管取狠狠咬牙。
但是,就算蛮横如他,也知道不吃饭对他们的训练会有多大的影响。
这不是熬一熬就能撑过去的事。
今晚不吃饭,晚上的训练就很难熬,晚上休息以及早上晨练的时间,晚练和晨练都是极其消耗体力的,一顿不吃就有可能坚持不下去。
反正现在服个软,也就是一呼一吸之间的事儿。
深吸一口气,管取怒道:“因为我们打伤了对手。”
墨上筠挑了挑眉,“不错啊,连你都知道了。”
这种略带调侃的语气,俨然是对管取一种智商上的鄙视。
在不经意间添把火、惹怒他人,于墨上筠而言,简直算得上是习惯了。
距离管取近的人,都能听到管取磨牙的声响。
他们不由得对管取报以几分同情。
尽管,他们也很同情自己。
“哔——”
墨上筠吹了声哨子,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给拉回来。
“我把你们两批人留下来,一个是你们下手打伤了对手,没有轻重;一个是你们连防身的本事都没有,太没用。”晃着手中的哨子,墨上筠往前走了几步,慢条斯理地说着。
众人聚精会神的看着她。
瞧得易茴跟墨上筠先前的互动,他们之中就有部分人才出来,这个项目不在规定之内。
他们不知道墨上筠究竟想做什么,但隐隐觉得,被她留下来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报告!”
管取身后的队伍里,有人高喊一声。
墨上筠抬眼,“说。”
对方义正言辞道:“格斗训练里受伤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又不是恶意伤人,凭什么将我们留下来?”
眉头微动,墨上筠视线扫了一圈,发现多数人都对他的话语持支持状态后,她眉目的神情渐渐冷却下来。
她看出来了,大部分人都这么想。
这些人才来两天,极少有互相认识的,于是在面对一群陌生的、有竞争力的人时,他们理所当然可以不将对方当战友,更多的是将他们当做竞争对手。
既然是竞争对手,那就能少一个就少一个。
虽说他们之中大部分都不会故意伤到对方,但心里总会想,这个人不管厉害不厉害,只要他受伤影响到训练了,就有可能少一个竞争对手。
存有这种的想法,对于多数人来说,都是不可避免的。
没有几个人能真正摆正心态,跟身边这一群同自己穿着同样军装的人进行良性竞争。
但是,这里不是其它地方!
这里是部队。
任何穿上同一件军装的,都是战友!
一切为了实战。
战场上两支陌生的部队合作,一旦存有私心,造成的损失难以估量。
墨上筠可以理解这种心理的产生,但是,她不想让他们将这种心理当做天经地义。
“谁告诉你们,在格斗中伤害战友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冷然的视线扫视着全场,墨上筠一个字一个字的出声,算不上带有多大情绪的话语,却莫名地让在场之人心一震,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他们再认真去打量墨上筠之际,赫然发现,她神色的那抹闲散彻底淡去,眉目一派严峻冷然。
连带着,周围的气氛都莫名凝重了些。
原本还对先前发言之人抱着赞同心态的学员们,不知怎的被她这一句冷声责问给戳中,古怪的,竟是有些心虚。
“不会有一个格斗教官会教你们,在战斗时打伤对方是一种本事,真正有本事的人,也不会因为耽搁了竞争对手一时的训练而沾沾自喜!”
风很大,墨上筠的话一出口,就被风声撕扯,但不知为何,在如此大的风声里,她的每一个字都清楚地落到他们耳里。
每一个字,都让他们心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