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占据热炕的一角,秦栀也很疲乏,便直接躺下了。
萧四禾则挪到了热炕的另一头,隔着一个炕桌,和她拉开距离。
虽是因为任务而不得已为之,但萧四禾还是特别注意的,尽管以前他从不知注意距离为何物。
可秦栀显然是不同的,单不说其他,被元极知道他和秦栀夜晚在一个房间里,他的脸就得拉下二尺长。
所以,还是得注意一下,免得日后被揪住小辫子。
两个人抓紧短短的时间各自休息,好像也没用多长时间,外面天色就缓缓的转亮了。
萧四禾虽是在睡觉,但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之中。一点点动静,他就立即醒了。
身体一转,直接盘腿而坐,变成打坐的模样。虽说他是卧下休息的,但奇怪的是头发和衣服丝毫未乱。
果然,不过片刻,房门被轻轻地敲响,里面没人回应,但门外的人也动手推开了门。
是两个丫鬟,一个端着热水盆,另一个端着早饭。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进来,好像生怕惹怒了那位看起来超帅的道长。
而且,令人稀奇的是,这道长似乎一晚都这样盘膝而坐,没有躺下休息。
但他那位小师妹则不怎么样了,卷着被子睡得奇差,连鞋子都没脱,看起来一副野人相。
丫鬟们放下东西,便小心翼翼的退下去了,关上了房门,但外面的寒气也进来了许多。
萧四禾从热炕上下来,一边盘算着那个女扮男装的官家‘高先生’。调查人的话,自然是暗中进行会更顺利,他待在司徒府的话,反而会碍手碍脚。
太阳从天边跳出来,萧四禾与秦栀也走出了暂住的房间。
司徒健和曲先生也出来了,对于昨晚的驱邪行动,司徒健看起来是满意的。只不过今晚还没到来,不确定今晚是否还会有乌鸦飞过来,所以听闻萧四禾要走,他有些不太同意。
眼睛瞪得老大,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好似谁敢违抗他的命令,就死路一条似得。
“司徒大人无需慌张,贫道会在玉龙城停留几日。崎山奇秀,是个修身辟谷的良地。若有事,只管找曲先生。贫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甩着秃毛的拂尘,萧四禾姿态是到位的。只不过这拂尘应该是个劣等货,昨晚毛都要掉光了,有些影响他的身份。
一听这话,司徒健倒是放心了些。不过,因为萧四禾说了崎山,他的眼神儿倒是有那么几分奇怪。
什么都没说,萧四禾甩着拂尘便朝着大门走,秦栀紧跟在他身后。
曲先生也紧跟着,边走边交代司徒健不用担忧,一切都有他在呢。
出了大门,曲先生的马车也正好过来了,上了马车,暖气袭来,萧四禾尽情的抖了抖全身,然后甩手就把那根掉毛的拂尘扔到了一边儿。
秦栀险些被他打着,在旁边坐下,一边将手炉拿起来暖手,“那个女扮男装的高管家不在。”
“嗯,我看到了。下午我便去调查她,瞧着司徒健那藏不住心眼儿的样子,一个姑娘怎么可能甘心为他做事。”而且还混到了管家,怎么想也是不可思议。
“兴许是因为爱情呢。”这也是没准儿的事儿。
萧四禾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像头熊一样,没有内在,爱个什么?”
秦栀翻白眼儿,“这么说长得丑的人就不配拥有爱情了?萧大公子,你这想法太过偏颇。”她不苟同。
萧四禾不置可否,秦栀的话他也不苟同。
一路无话,而马车则直奔城中。在中途又换了一辆更朴素普通的马车,之后才转到了一家门面不太大的客栈。
从马车上下来,秦栀大半张脸都遮掩在棉衣的衣领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这家客栈是天机甲在玉龙城的一个据点,看起来极其的普通。
刚要迈步往里走,她眼角一转,便瞥见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转眼看过去,似乎那个人也有所感,也转过了脸。
一张略阴柔的面庞,十分白皙,一双狐狸眼格外的妖艳。
看到了他,秦栀便皱起了眉头,这的的确确是个男人,披着一身红色的厚重的大氅,他显得更为妖异了。
“萧四禾,找到那个拿走账目的人了。”真是太巧了,居然在这儿又碰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