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许久没人居住的荒凉的房间里转悠,秦栀寻找着一切和那个程夫人有关系的痕迹。
元极一直在看着她,蓦一时在墙上观察到些什么,就赶紧指给秦栀看。然而,他看到的都是些自然的剥落,根本不是什么别的信息。
被他一惊一乍的‘吓’了几次,秦栀就不对他抱希望了。她更觉得他是在给自己捣乱,扰乱她惆怅的心境,讨厌。
“这个呢?”又伸手一指,这回指的是一张桌子。
秦栀看也没看他,“不要再忽悠我了。”
“你来看看吧,好像和你以前胡乱画过的东西很像。”元极若有似无的摇头,他是在帮她,如今反倒好像他给她捣乱似得。
眼睛盯着墙面,秦栀一边向后退,一直退到了元极身边。
“看看。”一只手绕过脖颈罩住她的侧脸,将她的脑袋转了过来。
被强迫的看,秦栀无法,只得看向桌面。
桌子上都是灰尘,不过,一侧桌角上,果然有用刀刻过的痕迹。只不过刻的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微微俯身,秦栀盯着那刻的图案,是两颗叠在一起的心,然后还有一支箭的痕迹,从两颗心中间穿过。
这种图案太老旧了,她在那个世界时,小时候玩过这种东西。用笔一下子画出来,画的顺滑好看,就赢了。
“认识?”元极看着她忽然认真的样子,随后问道。
“当然了,认识,太认识了。唉,这程夫人居然还会玩这么幼稚的东西,真逗。”她一时之间倒是想不出这个程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孤独,神秘,勇敢,又有些幼稚。
综合到一起的话,秦栀想想,倒是挺迷人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你那时画了一个类似于这种的图案,说是和你用手比出来的那个是一样的,代表你的小心心。”这是秦栀的原话,并非元极乱说,或是装可爱。
“对,很聪明,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个代表的是两个人两颗心,被一支箭穿在一起,不会分离。这应当是程夫人在给程小云示爱吧,挺幼稚的。”但对于古人来说,想必会觉得很有意思很新奇。
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秦栀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忽然间的又冒出来一个,让他忽然之间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一种被入侵的感觉,这大魏好像都不太安全了。
“真是想见见这个程夫人,不知是个怎样的人。”到底真是和她一样的穿越者,还是身上带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会尽力找他们的,别急。”看着她,元极安慰道。
转眼看向他,秦栀上下的打量了一下,然后就笑了,“你是在忧心么?忧心外种入侵,对你们元氏皇族造成影响和伤害?”
元极扬起入鬓的眉,“还真有此疑虑。”果然,她是非常了解他。
“想得太多了你,那你还不如祈祷一下外星人入侵。你以为是时空出现裂缝了?这种万分之一的事情,都是因缘巧合,没人说的清楚、。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没人会对你的元氏江山感兴趣。”翻了翻眼睛,秦栀懒得理会他。他这种想法是这个世界权贵的固定思维,发生了一件事,最先考虑的就是会不会威胁到自己。神经病,谁会没事儿闲的去威胁他们。
揉了揉她的头,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介意给我解释一下么?”她鲜少给他说那个世界的事情,他也不会经常问,因为很担心她会想念。想念了,却又回不去,心情自然也不会好。
“有时间再给你解释吧。”她现在没什么心情说那些。转而又开始在别的地方寻找,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在房间里走动,然后又去了厨房,每一个角落都查看了个遍,但是没有再瞧见任何东西。
元极一直在她身边,很明显能感觉到她过于急切了,往时她从来不会这样,因为性格原因,即便再糟糕的事情摆到眼前,她都会很淡定的处置。
再也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秦栀也显得有几分遗憾,走出房间,外面的空气要更好一些。
看着院子里的秋千,如今瞧着好像也有些特别似得。但具体哪里特别,反倒却说不上来了。
“回去吧。想找程小云,短时间内未必会有结果,你也不要着急。想要定司徒康的罪,其实也不容易,因为那些账目上,交易的人是司徒健和西棠那个老女人手底下的一个亲信。司徒健的罪,无法安在司徒康的身上。所以,接下来还得深入西棠。”元极轻声的说着,告诉她接下来的事情不容易,不知需要多少时间。
“司徒健?凭他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有和人做交易的本领。他那个管家有问题,姓高,男人打扮,但其实是个女人。这几日我们一直在调查她,不过她始终都没有再出现,不知藏到哪儿去了。再加上司徒府失窃,说不定已经打草惊蛇了,她可能是去避风头了。”转脸看向他,秦栀也分享自己的收获。
几不可微的颌首,“好,我知道了。”
、“什么表情,一点都不激动。”挥拳怼了他一下,她的收获也是很大的好不好。那个管家高先生明显可能是个关键人物,没准儿可以用她做突破口。
“激动,怎么不激动。挖开看看?”抓住她的拳头放到自己心口,元极小声道。
忍不住笑,“又来这套。我能忍心把你剖开么?你开始调查吧,我回客栈去。让他们多准备些食材,给你补身体。”目前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些了。去调查的事情她做不了,更何况,她现在更有一件事想做,那就是想见见那个程夫人。
心里痒痒的,思及此事,汗毛都竖起来了。
弯起薄唇,元极蓦地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成,随你。别不开心了,我会尽力去找程小云和他夫人的。”说着,他搂住她,一边低头看她的脸。
仰头,下巴抵在他脖子下,秦栀噘了噘嘴,“我没不开心,就是忽然之间发觉我并不是最莫名其妙的那一个,似乎终于有了同病相怜的人。”
“你还有我。”即便那个人真的和她一样,也来自那个世界。但,这并不代表什么,各人各命罢了。
小小的发出一声唏嘘,秦栀双手钻进他的大氅里,然后圈住他的身体,“我知道啊。就是,好奇罢了。想和她交流交流经验,当然了,如果她和我经历一样的话,那就完美了。”现在一切都是猜测,她希望自己的猜测都是对的。
元极微微抬起头,下巴抵在她发顶,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你有时间倒是不如和我交流交流经验。”
“和你交流什么?”她和他已经交流了将近十年了。
“交流一下,你为何在‘满足’之后仍旧总是对我不满?我表现不好么?”压低了声音,接近耳语。元极觉得她今日的话十分有道理,七年之痒,不过是她痒了。
“就事论事,两件事怎么可能混为一谈。没有对你不满,你很好,老当益壮。”还和以前一样,体力惊人。
又是这个老字,元极深吸口气,“找打是不是?坏东西。”
“夸你的啦,这么好。”脸埋在他胸前,紧紧地抱住他,特别好,非常好。
抱着她,元极轻轻地晃着,两个人在这清冷的小院儿里相拥一处,似乎只有彼此。
在太阳微微偏西的时候,马车又低调的回了客栈。
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数个甲字卫在值守,其他的人或出去或休息。
乔姬也在睡觉,她已经被换到了秦栀的房间,她还是很安然的。毕竟这么多年了,秦栀和元极是什么样子,她清楚的很。
萧四禾仍旧在与那些账目做斗争,整个人陷入了进去一般。
直到瞧见秦栀和元极出现在房间门口,他控制住骂脏话的冲动,然后露齿一笑,风流倜傥,“世子爷,世子妃,二位悠闲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