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阜民丰、仓储富足,所谓盛世、不过如此。
“当然,越国公能力卓越,但脾气暴躁、行事恣意,你也要多多留心,若有过分之处,派人通知于我,切不可自作主张。”
只能让李敬玄更在房俊身边,若有不妥,及时将消息传回长安,再行处置……
李道立目瞪口呆,老东西七十岁的人了,居然还有这份能力?
而之所以并不觉得夺去房俊左右金吾卫的兵权会使得房俊心生不满,就在于此。
“多谢王叔赏赐。”
“战阵之上,一方弃械投降,就只能任凭对方处置,希望武娘子要懂规矩。”
……
一时间彼此攀比、蔚然成风,时至今日,谁家庭院之内若无一座玻璃花厅在冬日里种植花树叶绿花红,谁都不好意思说一句“富贵人家”……
裴行俭、薛仁贵、苏定方、刘仁轨、崔敦礼、高侃、孙仁师、程务挺……一系列文武官员皆身处要职,遍布于京畿乃至于天下各处要地,自己何曾有所猜忌?
李敬玄浑然不知自己乃是陛下派往房俊身边的内应,一旦影响到房俊会有何等下场,沉浸在喜悦之中心情愉悦,快乐的收拾着御书房内的各种文书档案。
“傻站着作甚?坐下,让美人儿服侍你吃葡萄。这可是骊山农庄那边最新培育出来的品种,还有樱桃,叫什么‘反季果蔬’,简直价比黄金,贵的要死。不过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的时候,居然能够品尝到夏日里才有的果蔬,的确是不可思议,贵一点倒也无妨。”
东西两市重修之后,昆明池畔临时集市全部搬入两市之内,房舍全部用于安置灾民,形成一个偌大的聚居区,俨然一个人口众多的城镇,而东西两市也越发繁荣。
相比于售卖高端、奢侈货物的东市,胡商聚集、来自天南地北廉价无货的西市堪称人潮如织、摩肩擦踵,一车一车的货物从仓库之中搬出,便被密集的人潮一抢而空……
可此前已经解除房俊左右金吾卫的兵权,如果再在盐务一事上过多要求,恐怕就要惹得房俊闹翻天。
李道立奉上礼单,问道:“郡王可在府中?”
长安城内则甚为热闹,这两年虽然又是东征又是兵变,气候也不好屡屡受灾,但朝廷赈济灾荒的效率极高,既有充足的钱帛,又有海外源源不断涌入的粮食,百姓的生活比之以往也并未下降。家家户户祭祀之余,也掏出钱来购买一些布匹、美食、家用之物,阖家上下欢欢喜喜的过一个年。
“行吧行吧,你随便吧,当妾身不知你那些龌蹉心思?今日懒得与你计较,便让你得逞一回。”
房俊这人虽然脾气不大好,但是培养人才却是一等一的强,从他手底下走出来的人才数之不尽,如今大多已经成为军政两方拥有足够资历的人物。
现在皇位已经越来越稳固,虽然还有人在暗地里图谋不轨,但毕竟只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不可能对他构成威胁。所以他需要培养自己的嫡系人马,去逐渐替代那些太宗皇帝留下来的贞观旧臣,否则处处掣肘,极为难受。
放下公文,喝了口茶水,看了眼整理公文的黄门侍郎李敬玄,李承乾道:“过年之后,越国公赶赴河东主持解池盐务整顿,你去跟在越国公身边打打下手。”
这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一边派人引着李道立前往花厅,一边则亲自将车辆领入府中去往库房,将礼物卸下。
将至年关,皇城之内各处衙署已经封停文书、搁置公务,除去留下几个值班的用以应对突发事件,其余大大小小官吏尽皆放假,往昔极其热闹的皇城逐渐陷入沉寂。
况且,李承乾也着实做不出那样的事。
李道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美人从榻上来到身边,薄纱遮不住粉肌玉肤、体香如兰,两根春葱玉指拈着一颗樱桃塞入口中,顿时令他手足无措、如坐针毡。
这可是王叔的女人,怠慢了怕惹王叔生气,多看一眼又唯恐王叔以为他又觊觎之心……
李神符浑不在意,推开身旁的女人坐起来,指着玉盘中的樱桃、葡萄:“此等神物,价比黄金,将来占了那骊山农庄,一切都归咱们所有,凭此物可保子子孙孙富贵不坠。”
李道立目光热切,不过他并未忘记自己前来的目的,咀嚼几下口中樱桃,觉得吐出果核有些不雅,干脆咽下:“侄儿今日前来,是想要问问倭国那边布置是否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