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池非迟之前站在毛利小五郎和服部平次身后，权藤系子看的时候，其他人也分辨不清权藤系子是在看谁。</p>
服部平次无语，“我们有那么吓人吗？”</p>
池非迟想了想，总觉得权藤系子可能是被他吓到的，“我认识她，她叫权藤系子，在杯户大厦外做占卜师。”</p>
“果然是占卜师啊，”服部平次走向池非迟的车子，“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p>
柯南倒是听出了池非迟的意思，仰头看着池非迟，“池哥哥是想说她也认识你吧？她刚才那种反应，是因为见到你吗？”</p>
他怀疑池非迟是不是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又逼疯了一个……</p>
“咦？”服部平次回头看池非迟。</p>
池非迟上前，打开车门坐上去，“不清楚，那天我在公寓前遇到她，她给了我一个水晶球，说可以挡灾什么的，之后就没再见过了。”</p>
柯南跟上车，摸着下巴想了想。</p>
只是这样的话，应该跟池非迟没关系吧？不过他们这里只有池非迟跟那个占卜师见过，总不可能是因为他们。</p>
还是说……</p>
服部平次也想到了同一点，转头看车后，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坐进了车里，“奇怪，也没什么啊。”</p>
“我看，她八成是在故弄玄虚吧，”毛利小五郎点火抽烟，漫不经心道，“先跟非迟搭话，送他水晶球，说他有大灾难，今天见到非迟再表现出一脸惶恐的样子，就是为了引起非迟的好奇心，让非迟忍不住去杯户大厦找她，然后呢，就告诉非迟，他被恶鬼缠上了之类的，让非迟花大笔的钱来驱除恶鬼。”</p>
池非迟：“……”</p>
他老师说得好有道理。</p>
如果不是想到这几天家里还有个经常掉头的小美，他都快信了。</p>
权藤系子该不会是从水晶球里那个窃听器里听到了什么，才吓成这样的吧？</p>
大概率是。</p>
“这样吗……”服部平次没下定论，他觉得毛利大叔说得有道理，但刚才权藤系子的惊恐很真实，如果是演戏的话，那演技也太好了一点。</p>
“你们还年轻，还有得学呢，”毛利小五郎道，“那些占卜师啊、风水师啊，都喜欢故弄玄虚，说一些似是而非或者吓唬人的话，让人信任他们。”</p>
“嗯……”服部平次摸着下巴，非迟哥虽然平时冷着脸不像好相处的人，但也不至于把人吓得大惊失色吧，肯定有问题，“那改天我跟非迟哥一起过去看看吧，要是她打算骗人的话，我是不会放过她的！”</p>
“我也去！”柯南积极道。</p>
对，其中肯定有问题，不是池非迟做了什么，就是那个女人做了什么，见到池非迟才吓成什么。</p>
“随便你们啦，反正我明天有事，不陪你们到处跑，”毛利小五郎抽着烟，“那么，现在怎么说？”</p>
“再等等吧，”服部平次透过车窗看旁边的住宅，“那个女人突然取消委托很奇怪，这里正好是四丁目，我们等一会儿，说不定会看到鬼鬼祟祟的人，就这么得到纵火犯的线索了呢……”</p>
毛利小五郎没坚持，问池非迟要来了玄田给的那本古董名册，一边抽烟一边看，“都是些小物件，也没什么特别的嘛……”</p>
池非迟坐在驾驶座，看着车窗外的街道。</p>
像玄田这种挨家挨户推销的人不少，他不会说‘人家很辛苦、人家也不容易、态度怎么就不好一点’这种圣母话，因为有的时候、有的人确实很烦，进了门就非得要跟你絮叨，也不管你感不感兴趣，有些人还很没有眼力劲。</p>
他主动要玄田的东西，一个是想给非赤的玩具库充充货存，再则是……</p>
刚才他想起了他家便宜老妈。</p>
池家原本的老宅也会有推销人员过去，一般都是被管家和佣人拦下，原意识体记忆里只有一次，是在五岁左右、池加奈离开前两个月。</p>
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初夏季节，那天池加奈打算带原意识体出去逛逛，没有叫上司机，换了身很清新的浅蓝色长裙、戴着宽沿帽子，那段记忆里的池加奈穿衣风格还没有现在这么有沉稳、端庄的感觉，一手牵着儿子，轻声细语说笑着出大门。</p>
大门口有一个被拦下的推销人员，跟女佣努力说着什么，看到池加奈出门，很没眼力劲地凑过去，准备推销，连女佣都没来得及拦下。</p>
‘抱歉，我现在要带孩子出门，如果您有什么好的产品推荐，请告诉女佣，好吗？要是有好东西的话，她们会跟我分享的。’</p>
池加奈是这么回应的，态度坚决，语气却跟平时一样温柔和缓。</p>
那天有风，池加奈右手牵着原意识体，用空出左手压着帽子，帽沿和发丝被风吹得有些挡住脸，原意识体仰头看着自己母亲脸上的柔和微笑，觉得自家老妈世界第一美。</p>
那个推销人员也没有再拦着他们喋喋不休，说了声‘是我该说抱歉，打扰您了’，就到另一旁跟女佣说话了。</p>
刚才他脑海里突然闪现那一天的画面，鬼使神差地就出声主动向玄田要了东西……</p>
坐在副驾驶座的柯南转过身，跟毛利小五郎一起看了一会儿古董目录，收回视线时，看到池非迟看着车窗外走神、神色目光依旧如初，看不出池非迟在想什么，好奇问道，“池哥哥，你在想什么吗？”</p>
池非迟依旧盯着车窗外，语气平静道，“别管我，我发会儿呆。”</p>
柯南一噎，行、行吧，既然池非迟这么理直气壮地表示要发呆，那他就不打扰了。</p>
池非迟看着洒在街上的明媚阳光。</p>
想什么？</p>
想起他那个温柔又残忍的便宜老妈了。</p>
原意识体最想不通的，大概就是能对很多人温柔以待的母亲，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那么冷淡又残忍，说走就走。</p>
然后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p>
想着想着，池非迟又开始复盘那一位针对他的套路，寻找着每一步攻心的细节。</p>
说出遗传病的事、扰乱心神，狙杀曾经欺负过原意识体的人，表达认可和接纳……</p>
就算不加上之后的科技洗脑，这套路也够用心的了，也能判断出来，组织或者那一位盯着原意识体不是一天两天了。</p>
街对面的路上，无名蹲在路边，抬头看着车里的池非迟。</p>
一开始，它还在好奇这个人类在想什么，那双平静无波的眼里又在隐藏着什么思绪，很快，它又懒得去好奇了。</p>
今天的阳光不错，适合打盹。</p>
迷迷糊糊间，它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午后。</p>
那个时候，它比现在还要小一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