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这么认为，”电子合成音没有丝毫尴尬，依旧平缓，“在没有放学的时间点，他们看到了你从学校围墙上翻了出来，在外面闲逛了半个多小时，半个小时后，你回了樱茗学院，但一个小时后，其中一个人失联了，去他住所查看他情况的人，发现你将人绑在椅子上拷问……”</p>
池非迟：“……”</p>
够了够了，这个梦境也想起来了。</p>
时间，应该是在原意识体被孤立严重的那段时期。</p>
原意识体在体育课上，老师屡次询问有没有跟原意识体一组时，第一次被同学以‘沉默’的方式，表达排斥跟他组队的态度，之后一个人待在体育用品仓库外，再之后，他来了。</p>
对于前世的他来说，也就是做了一个清醒梦，梦里自己待在学校里，景色很梦幻，他就开始放飞自我，想跑出去看看这个梦到底有多少新鲜东西，结果发现有人跟踪，选择反追踪对方。</p>
跟踪他的两个人里，他选择了技术比较菜的一个。</p>
然后，他做了什么？</p>
由于那是前世22岁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日语，那段时间赏金生涯又比较受挫，所以心情不怎么好。</p>
由于是在梦里，梦里出现莫名其妙的事很正常，所以……</p>
他摸进人家家里、偷袭把人放倒之后，把人绑了起来，也不问‘为什么跟踪我’这种问题，而是恶趣味地说‘我们来玩个游戏’，逼着对方回答‘天上有几颗星星’、‘树上七个猴’这种问题，答不上来就惩罚一下！</p>
再就是……</p>
他给对方讲了不少他听腻了的笑话，还不允许人家笑！</p>
那一位说‘拷问’，简直是太客气……</p>
电子合成音：“虽然我不认为那是拷问……”</p>
池非迟：“……”</p>
电子合成音没有调侃的意思，很快继续说下去，“接下来，同年的7月22日，学生暑假假期的第一天……”</p>
池非迟默默回想，如果原意识体9岁那年，对应的是他前世的21岁，那么，这一次梦境应该是在那一次不久之后，他记得那年他是做了好几个清醒梦……</p>
“简……她是组织的人？”</p>
简，池加奈留在日本照顾他的人。</p>
那是看着她母亲长大的、菲尔德家的老人，在他父母离开的那段时间里，简和他父亲找的男管家一起照顾家里，是负责女佣管理、家里清扫和饮食的女管家。</p>
电子合成音：“看来你确实想起来了，她那个时候临时接到了调查任务，准备在下午出门调查，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你察觉了异常，你尾随她出门，在她接触目标时，以破坏她行动为把柄，威胁她带着你参与进去……”</p>
池非迟：“……”</p>
嗯，很抱歉，那一次是因为原意识体放假回家前，发现鞋柜里被放了不少玻璃渣子，回家后又发现课本书上的人被涂紫了眼睛，还歪歪扭扭的文字标注着‘怪物’，原意识体很难过，所以他又来了。</p>
在梦境里，他发现自己家的人行为可疑，跟踪出去一看，对方似乎还有隐藏身份，这让作为赏金猎人的他内心蠢蠢欲动，想搞事情，于是强行介入，并且觉得简很菜，潜意识又告诉他这是自己家的人、很照顾自己，所以……</p>
他带着对方做调查任务做到一半，发现从调查模式来看，应该是个暗杀任务，当天顺便帮忙把那个暗杀任务给做了。</p>
没办法，出现很难得的暗杀契机，既然能趁机暗杀成功，干嘛还等着慢慢调查。</p>
最后好像还是简带他回家的。</p>
从原意识体的记忆来看，原意识体醒过来应该是在晚上，以为自己在沙发上睡了一下午，完全没有多想。</p>
电子合成音：“由于不久之前的5月，你做出了残忍举动，而在事后，她发现你并不记得那天的事，我就猜测你精神出现了问题……”</p>
池非迟：“……”</p>
原来在那一位心里，他早就是个蛇精病了。</p>
难怪他表现出那么多普通人学不到的技能，那一位也不觉得奇怪，不是因为不了解，而是因为有很多了解，早就发现他有‘双重人格’了。</p>
只不过，那一位又不是完全了解，至少他遇到越水七槻那一次，那一位应该是不知道的。</p>
也正因为如此，那一位大概是觉得他的‘第二人格’更加早熟、聪明、变态，在什么时候学了些技能，潜伏着，直到今年才引爆两个人格的主位争夺战……</p>
其实这么想也不算错，前世的他那几年确实在努力学技能，也算是潜伏起来学习了吧。</p>
电子合成音：“简说过，那天你态度突然变得奇怪，虽然认识她，但态度极为冷淡，也跟你平时表现不一样，以往你一直很客气地称呼她‘简女士’，但那一天，你却语气冷漠地对她说‘愚蠢，该行动的时候就要抓住机会’，她觉得你的状态很不对劲，汇报之后，我就知道你又出现了那种情况……”</p>
“我记起来了。”</p>
池非迟把燃到尽头的烟丢到地上，感觉头更疼了。</p>
真的不用再提醒他曾经怎么放飞自我了。</p>
简没有对不起他，是他那天不该骂简‘蠢’，他不礼貌，行了吧？</p>
而且，前世在那之后没多久，出了一件大事，他们一起长大的三月差点死了。</p>
那一次行动，是救援一个被绑架囚禁的少年，实施绑架的是那个年轻男人父亲的仇人。</p>
他们事先调查过，救援目标的父亲为人很不错，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经商做事都讲良心，算是个厚道人，而他们需要救援的少年，本身也是谦虚守礼的学生。</p>
这种赏金他们自然乐意接下来，最后也完成了救援。</p>
那个少年被绑架之后，似乎遭受过殴打和虐待，当时现场一片狼藉，地上还残留着鲜血，实施绑架的男人见逃不了，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p>
他至今都还记得，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少年跪坐在地上，用残缺了两根手指的双手紧紧抱着三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p>
三月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能够听出语气无奈，放轻声音安慰了那个少年老半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