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情况，”电子合成音持续响着，“虽然在你14岁的时候，这种人格切换的情况还出现过一次，但比起常见的多重人格病例来说，你体内另一个人格出现的频率并不高，组织那时候刚得到一批相关的检查设备，所以我让人在你失去意识的时候，把你带了过去，但检查还在准备的时候，你的另一个人格突然清醒，基安蒂他们应该庆幸，我也应该庆幸，如果不是琴酒及时发现，组织不少人会变成你谋划艺术的牺牲品……”</p>

池非迟：“……”</p>

那一位说话也很阴阳。</p>

而且14岁那一段，他也回忆起来了。</p>

原意识体假期去美国度假，原本说好了，简带他过去之后，池加奈会从其他国家做飞机赶过去，找他汇合，可是原意识体等到最后一天都没有等到自己老妈，被一个‘突然有事’打发掉了，心情极度失落。</p>

所以，他又来了。</p>

他忘了以前在梦里见过简，当时简在电话里撒谎，说他闹着不肯回去，想多留一天，打算明天再回去。</p>

他表示：？</p>

这个女人撒谎！</p>

所以，在简找理由忽悠他、似乎急着出门的时候，他假装上当，并且反跟踪过去，再次发现自家女管家有隐藏身份，而且似乎打算硬刚危险份子接应同伴，又再次觉得自家女管家笨笨的不会抓时机，决定帮个忙……</p>

他没跟简商量。</p>

那次的情况不是很复杂，简似乎是先抵达了目的地，准备苟在外围等其他同伴，不过对方明显也在等同伴，而且还在大楼里搜查着什么人。</p>

他当时十三四岁的身体，比成年人更容易利用障碍物混进去，而他也不在乎会不会死，混进去的途中，还不忘找机会弄倒两个人，‘借’点武器防身。</p>

混进去的过程很顺利，但问题来了，他没见过简要接应的人，怎么找到对方？</p>

其实他摸进去之后，找人反而没花多少时间。</p>

对方那些人只顾着反复搜查洗手间的厕所隔间、搜查天花板、搜查通风管道，又反复搜查其他地方。</p>

他潜入洗手间时，注意到了洗手台的镜子边缘不对劲。</p>

因常年水渍和污渍侵蚀，还有阳光照射等原因，瓷砖会沿着镜子边缘留下一道明显的线，就算没有污渍留在缝隙中，瓷砖边缘也会有一条颜色更深的线，那一面镜子的边缘线，似乎歪了一点。</p>

他只是出于好奇，才尝试着打开了镜子，没想到后面是一个不大的空间，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戴着棒球帽的女人躲在里面，在镜子被打开的瞬间，除了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就是女人猛然怼过来的黑洞洞的枪口。</p>

“我来接应你。”</p>

他说着，听外面有脚步声接近，也没管女人乐不乐意、会不会开枪，钻进那个空间里，擦了留在洗手台上的脚印，合上了镜子。</p>

空间虽然不大，但藏一个女人和一个半大男孩还是够用了。</p>

两人静静听着洗手间外的脚步声离去，确认对方并没有人进门后，又静静蹲了一会儿。</p>

“我的子弹用光了，暂时没法突围出去。”女人说着英语，声音放得很轻。</p>

“你的队友呢？”他不担心自己会挨枪，低声问着，将一把路上借的手枪递过去，“里面应该有子弹，不确定有几颗。”</p>

“谢谢……”女人放轻动作，在黑暗中检查枪支，尽量把声音放到最轻，“我的情报调查出了一点意外，对方把主要人手安排到了这里，和我一起行动的人已经死了……尸体在三楼左手边第二个房间，事后你可以确认。”</p>

“我不知道你们的任务。”他道。</p>

静。</p>

那个女人沉默了半天，才声音艰涩问道，“那你怎么会来这里？”</p>

他见躲着也是躲着，随口回道，“我听我家女管家偷偷跟人打电话，说这里有女人被困住了，我想来看看漂不漂亮，她在外面，大概二十分钟就能过来。”</p>

“哦？”女人关注点有点偏，没有问支援情况，而是语气含笑问道，“那你也看到了，你觉得姐姐漂不漂亮？”</p>

他实话实说，“一身一脸都是血，脏兮兮的，看不清。”</p>

女人：“说一位女士脏兮兮的，这种行为可没有丝毫绅士风度。”</p>

他：“嗯，对。”</p>

女人：“？”</p>

他：“……”</p>

女人：“……”</p>

沉默一直持续到外面传来异常的动乱声，女人才低声道，“你最好先离开这里，别跟其他人碰面。”</p>

他在梦里不怎么想讲道理，“为什么？”</p>

黑暗中，女人又沉默了片刻，“要是被看到了，你会有麻烦的。”</p>

“算是关心吗？”他问道。</p>

女人轻笑一声，“你还需要我关心吗？”</p>

他猜测会不会是因为某个女性对他怨念过深，他才会做这种梦，觉得下一秒梦里女人突然变成恶鬼都不奇怪，于是沉默着把身上的武器都递给了女人，打开镜子面走人。</p>

现在仔细一想，那天的女人虽然头发和额头被黑色棒球帽挡住，脸上也有不少血污，但那双瞳孔水蓝、眼型略狭长的眼睛，将枪口对准他时眼里的冷傲，还有身材……</p>

很容易跟贝尔摩德对上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