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下午两点多就进入医院，如果想用麻醉剂放倒警察和其他人，应该早就可以完成了，之前一直没有动静，可能是打算悄悄藏匿在医院里，让警方认为他们已经逃到别处去了，等警方放松对这里的监视，再想办法逃出去，后来他们之所以会用麻醉剂袭击搜查的警察，可能是因为警方这次联合搜查行动给他们带来麻烦，让他们觉得这样下去、他们会被找到……”池非迟修正完了工作报告，用邮件发给池加奈，锁上了笔记本电脑，下车到了安室透身旁，探头看了看平板上的地图和那些红点，抬头看向风见裕也，“最后这次联合搜查跟前几次有哪些区别？除了更细致、要求搜寻每一个角落之外，你们是不是还加入什么新办法？”</p>

风见裕也一脸严肃地点头，“是有不同！之前的搜查中，我们公安部带上了便携式热能探测器，不过其他警方没有，最后这一次搜查中，警视厅送来了很多热能探测器，负责进入医院搜查的警察中，基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我们也怀疑会不会是他们发现我们用上了热能探测器、担心被我们抓住，所以他们开始急了！”</p>

安室透低头看着地图上的红点，“搜查人员带了实时对讲机，只要他们袭击某个点的搜查人员，一定会有不一样的响动传出来，他们就会面临其他搜查人员组成的包围圈，所以他们应该是利用通风管道之类的设施，把大量雾化麻醉剂灌进去……”</p>

说着，安室透用手指划动地图，停留在诊疗大楼，又调整了3D地图的视角，找到了麻醉科的位置，看了看同一楼层楼梯口房间被标注的红点，“搞不好他们差点就会被发现了，当然，陆续有搜查人员被麻醉剂放倒、大楼里出现混乱的情况下，他们可能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p>

“医院每个大楼的出入口被我们布置了探照灯，还安装了临时摄像头，指挥处的转播车里随时有人盯着监控，”风见裕也笃定道，“他们没有机会趁乱跑出大楼，应该还在大楼里面！”</p>

安室透想到那些戴着防毒面具、抬着昏迷警察出来的机动队员，勐得抬头看着大门口救护车旁边围拢着的人群，目光锐利得吓人，“风见！告诉刑事部的目暮警官，让他们配合我们的人，把所有人都排查……”</p>

池非迟本来也想到了‘两人放倒两个全副武装的机动队员、假装成机动队员跑出来’这个可能，只是很快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立刻打断了安室透的话，“等一下！零，不对，不是那样！”</p>

安室透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池非迟，就算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想别的，但还是控制不住思绪恍忽。</p>

顾问应该是不想让风见从‘安室’这个称呼里联想到‘池非迟’，才想用他的本名来称呼他，而打断他说话的行为不礼貌，再加上顾问语气有点急，顾问可能是觉得直接称呼‘降谷’会有点颐指气使，所以才直接叫他‘零’。</p>

他完全可以推理出顾问改变称呼的原因，这本来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听到这个称呼，他才突然想到，好像很久没有人叫他‘零’了。</p>

最早是从七年前开始，他生活里听到‘零’这个称呼的次数，就减少了不少；到了三年，他听到这个称呼的次数，就迅速减少到平时难得听到一次的程度；再到一年前，尹达班长去世，他好像就没怎么听别人叫过他‘零’了。</p>

在公安警察里，他大多数时候是‘降谷先生’，在组织里，他是‘波本’，此外，他也会是安室透或者叫别的什么名字的人。</p>

他不至于对自己的名字感到陌生，但他试着回忆上次有人叫自己‘零’是在什么时候，好像也要把记忆往前拉很远，突然听到身边同伴这么叫他，他有一种时光与空间在眼前错位的恍忽感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