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大陆西方有一个美丽却又凶险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有无数山峰,四季可见白雪,有无数滔滔大河,有无数原始的山林,无论水底还是林中都生活着无法计数的凶兽,这便是世人所说的妖域。
在妖域深处有座极为雄奇的大城,矗立于山峰之间,被八百里红河围绕着,城墙由如玉般的白色硬石砌成,加上终年不散的云雾,远远望去,壮丽的难以形容,令人心生敬畏之感。这座雄城里没有京都的皇辇图,也没有离宫地底的那种阵法,抵抗外敌靠的就是坚硬的城墙,以及妖族更加坚硬的意志与暴烈的性情。
这就是传说中的白帝城。
相传无数万年前,天书碑落在了东土大陆上,人族智识开启,同时妖族也开始觉醒,发展出了自己的文明,只是距离天书陵的距离相对较远的缘故,文明进步的速度要比人族慢一些,某些常年居于荒山野岭的妖族直到今天都还野性犹存。
因为性情直接而简单,正式建国之前,妖族在大陆的日子并不好过,深受魔族的歧视与压迫,现如今已经近乎凋零的秀灵族便是那段悲惨历史的具体见证者,而人族在这段历史里扮演的角色也并不光彩。
直至一千多年前,为了抵抗日渐强大并且暴虐无比的魔族,妖族与人族的前后数代伟大领袖,付出了极大的耐心与智慧,终于说服双方摒弃旧怨联起手来,并且最终在太宗皇帝陛下时期建立了联盟。
经过漫长的岁月,妖族与人族之间的仇怨渐渐淡去,但因为更久远的那些历史以及以方之间无法完全弥合的差异,双方之间依然还留存着些许敌意或者说警惕,比如最近这一次战争,人族的军队与魔族在雪原里打了整整两年时间,妖族除了象征意义上调动了两个部落向东移动了千余里,便再没有做任何事情。
关于这一点,京都里已经生出很多议论,人族的大臣与将军们担心妖族会不会有别的想法,坐在最高处的道尊商行舟却依然平静,因为他对整个局势都非常有信心,因为他认为自己很清楚牧夫人想要什么。
……
……
“其实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我想要什么。”
“我们以怎样的身份活着,其实就是在扮演怎样的角色,无论是公主、皇后、妻子或者是母亲。”
“只不过随着扮演的时间越来越长,扮演的角色越来越多,往往会让你忘记你究竟是谁。”
“连自己的角色都不清楚,又如何判断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呢?如果想要得到清楚并且真实的答案,那么我们就必须向来时去看,回溯到时光的最初,记起当你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我当时被父亲抱在怀里,站在海边,惊涛骇浪就像翻滚的墨水,其间有一个白点在不停的飞舞,很好看。”
“你呢?”
八百里红河围绕着白帝城,两岸原野肥沃,山林郁郁,生活着无数部落。
在一处非常隐蔽的山崖深处,有着一幢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的小楼。
小楼前方是片草甸,草甸下方是断壁绝崖,远处便是滔滔红浪,可以看到云雾里的雄城。
一个妇人站在崖畔,看着红河白城缓声说着话,语气淡然。
一名黑衣少女站在她的身后,脚踝上系着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深入地底深处,正是小黑龙吱吱。
她看着那名妇人的背影,很自然地想起了自己以前最畏惧的天海圣后。
或者是因为那个妇人的身影也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或者是因为那个妇人也习惯性地负着双手。
能够与天海圣后相提并论的女子,在当今世间只有一人,那便是白帝城的皇后娘娘牧夫人。
听到牧夫人的问题,小黑龙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看到了一颗珍珠。”
然后她用张开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大小:“这么大一颗珍珠。”
如果她没有夸张,那么这颗珍珠真是大的有些夸张。
小黑龙继续说道:“母亲说我生下来就爱哭,怎么哄也哄不好,直到把那颗珍珠抱在了怀里才安静下来。”
牧夫人说道:“想必那便是传说中的鲛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