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也没有想到我们会突然出现,一时慌了神的他死命的抓着女孩。神情惊慌失措。他不断冲我们喊着让我滚开,不要多管闲事。但我们能走吗?没遇到这事就算了,既然遇到就必须要管到底。只是当时我们两个人的态度出现分歧,因为那时候我们两个已经认出来,这个抢劫犯就是当时在柳树镇和沐砚县连续作案的惯匪。县里面是发布出通缉令要追缉他,谁想他竟然还敢出来作案。”
“因为知道他是那个惯匪,所以说铁三黄的态度就是不管如何都要将人抓住,不管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必须要将劫匪逮捕归案,以免他再作恶。但我当时认为的是必须保证人质安全,只要女孩安然无恙怎么都行。这就是我们的差别,那时候的铁三黄已经像是陷入到一种魔障中般,对我的话完全不听,满脑子都是想要抓住劫匪。”
“我情急之下冲铁三黄训斥,让他绝对不能选择那样做,要是那样的话,情绪失控的劫匪有可能会做出危险行为,要是说真的伤到女孩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我们绝对不能冒险。可是我的话,铁三黄是根本就不听,他当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拎起车锁就冲上前去,劫匪也没想到铁三黄会那样做,一时着急手中刀子就那样捅出去,直接刺中了女孩的心脏。”
“最后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女孩当时就不行了,而那个劫匪也没有能逃掉,在转身要逃走的时候,被一辆从道路上开出来的汽车当场撞死。后来我们两个就被勒令就这事进行说明,能怎么说?我没有想要给铁三黄求情的意思,我将事实真相就那样说出来,但铁三黄竟然颠倒黑白,说是因为我的犹豫不决才导致女孩死掉,说是因为我的懦弱没有保护好人质,所以才会让女孩死掉。”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在没有任何现场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两个便被柳树镇镇党委镇政府辞退,我因为没有办法忘记女孩临死前的那双无辜眼睛,就去了石磨村支教。因为我知道女孩当时是要准备去石磨村当支教老师的,既然她没有办法去,我就帮她完成这个。而铁三黄后来就来到县城,因为他当时在柳树镇认识不少人,所以说在这里做生意越做越大。”
故事讲到这里应该就是要结束,而董红军将这个故事从头到尾的说出来后,心中的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脸上露出一种解脱般的神情。这些话憋在他心中真的是像一座大山压迫的他没有办法喘息,要是说今天没有遇到苏沐,没有这样宣泄般的倾诉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自己还能不能承受这种折磨。
“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铁三黄会说出那种话来?他怎么会威胁你?按理来当年那个案子没有道理让他这样仇恨你?”郭辅有些疑惑的皱眉问道。
“他怎么能不仇恨我?要知道事发后,他曾经恳求我不要将实情说出来,要将事情的真相说成是,劫匪看到我们两个后,一时情急失手将女孩杀死。而那时候我们还没有靠近,当我们看到劫匪行凶后,就义无反顾的冲上前来想要阻止他。如此不算我们两个人还都和劫匪殴斗,然后没想到意外发生,劫匪被汽车撞死。为了能证明我们是殴打过的,他还将身上的衣服撕成碎条,还要让我撕,要做出一副搏斗过的迹象来。”
“你们说我能那样做吗?地面上就躺着刚刚死掉的女孩,她的双眼都没有能合上,死不瞑目的她,身上的鲜血都没有冷下来,我们却要做出那种颠倒黑白的事情,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前途就要如此没有底线吗?我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当时的铁三黄正在进行政治审核,是能够前进一步成为副科级。就因为我没有同意他的意见,没有听他的话掩饰这事,所以说到最后他不但没有能升职,还因此而被勒令检查,你说他心里能不怨我吗?”
“更加让铁三黄疯狂的是,开车的司机在后来说出当时的实情,说他见到我们的时候,铁三黄身上衣服很完整,根本就没有任何搏斗过的痕迹。就冲这个,镇上便将他双开。至于说到我的话,镇上倒是保留着我的公务员身份,只不过我当时去意已决,镇上就以驻村干部的名义,将我安排到石磨村。”
“你说事情到了这个份上,铁三黄能不恨我吗?要不是我当时不配合的话,他现在没准都已经成为柳树镇的领导干部了,不要以为这事不可能,他的聪明才智若是全都用到官场上,是绝对能做到这个的。铁三黄做事十分机灵和圆滑,要不然他又怎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就在沐砚县县城内拥有这么大的产业。虽然我变得落魄潦倒,但我却不后悔那样做,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只要我在石墨村一天,我就能想到那个女孩临死前的不甘神情,她是在最好的青春年华就这样死掉的。人生中能有多少如此青葱岁月,就这样葬送掉前途命运。这一切就因为当时我没有能早一步站出来阻止铁三黄,每当想到这个,我的心就疼痛的要死,我没有办法承受住那种良知的折磨,我真的欲哭无泪。”
一根香烟抽完的董红军,双眼红润,强忍着的眼泪最终还是没有办法能抗住这种折磨,哗啦着掉落。铁三黄的威胁他从来就没有当回事,他真正在乎的是女孩的死亡。
花季少女以这种姿态凋零,董红军没办法承受那种良心上的拷问,他不是铁三黄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即便发生这事都能全然无视,董红军做不到那样,他真的是做不到。
哀莫大于心死,莫过于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