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军的行动是相当地迅捷,当然,他们也不得不迅捷一点,匈奴人的前锋部队,距离蜀军的驻地,已经是不足百里的路程了,这还是刘渊刻意地压制了行进的速度,否则以匈奴骑兵的速度,百里的路程,最多也就大半天的时间。
各营都在紧张地忙碌着,收拾着行装,整个蜀军化整为零,需要处理的事太多,粮草辎重、车仗军械、铠甲马匹、营帐被服等等诸多的琐碎事宜都需要重新划分,不过好在此次分兵是按军团的建制来分的,如果真要打乱建制的话,那麻烦的事还要更多。
本着避繁就简的原则,刘胤吩咐尽可能地简化一切手续,以最快最优地方式将物资分发到位。现在蜀军屯积的粮草可以满足三月之需,这也是未来一段时间蜀军赖以依存的根本,不过三个月之后,他们就得自力更生了,能否在这残酷的战争环境下生存下去,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
各军的撤离是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刘胤下令所有的营帐旗帜都保持不动,在大营的门口,扎下了几十只稻草人,穿上蜀军的军服铠甲,用来迷惑匈奴人。为了不让大营之中显得空旷无声,刘胤还特意地找来了几十只山羊,将前腿绑吊起来,后腿下面摆上战鼓,山羊拼命地挣扎,后腿不停在战鼓上擂动,鼓声隆隆,声势震天。
张乐瞧着了,哈哈大笑道:“大哥,你这出金蝉脱壳玩的可是妙得很。”
刘胤微微一笑道:“没办法,谁让匈奴人迫得如此之近,不弄点手段想走也难走脱。二弟,保重。”
张乐的无当飞军是要随同傅佥开赴雁北的,他过来也是和刘胤来道别的。
“保重,大哥!”
两人互道珍重,依依惜别。
黑夜之中,各路人马陆续地开拨了,没有使用火把,更没有高声的喧哗,十几万大军在静默之中离开了汾水河畔,踏上了一条未知的道路。
前路茫茫,正如那黑暗如漆的夜,但东方天际间掠过的那一颗流星,似乎为蜀军将士指引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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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句利率领着匈奴轻骑从大陵出发,最先抵达了梗阳,不过应刘渊的命令,且句利没有轻兵冒进,而是与大部队保持着几十里的距离。看到白石河北岸的蜀军营地,且句利是心痒难耐,恨不得此刻便冲上去,与蜀军大战一番。
不过军令难抗,且句利身为刘渊手下的大将,对刘渊的性格脾气那是了如指掌,别看刘渊温敦而雅,杀起人来眼睛不带眨的,谁敢违抗军令,得先拿自己的脖子掂量掂量。
且句利陈兵于白石河南岸,未敢轻易地渡河,不过从这儿,可以依稀看到蜀军大营的模样,连营数十里,营垒森严,旗帜鲜明,在蜀军大营之中,隐隐地传来隆隆的战鼓声,大营的门口,遥遥地看到有全副甲胄的士兵持矛而立,整个军营,透着一股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