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夺人所好,王县令好意,在下心领了。今日前来,只为些许财货俗事,若王县令不怕商贾行径污了宝宅,不若再寻个别处清净地说话。”
王中的一听老张不要他的侍妾,顿时有些失望,然而他的端茶倒水的青青,比王县令更加失望。
这可是名动两京威震河北的玉麒麟张操之,有名的多金少年富贵郎君,若是给他睡上一回,便是身价也要抬上一抬。
青青是知道的,京城北里的姐儿们,只要张操之说想要夜宿,个个都是自备枕席免费陪睡。只消一夜,那身价便是一等的红人,决计不用再做那等陪客吃酒的勾当。便是再有豪富恩客,若是有钱的公子,睡了之后,出去也好说跟巨富张德睡了同一个姑娘。
若是有权的,睡了之后,更是能言,某年某月某日,跟张操之也算是有了同样的身份地位。
总之,睡觉既然从生理活动发展成社会活动,那么不科学的社科学自然是要发挥它的微妙特点,将两个互不相识的人,说不定就联系了起来。
“诶,张公所作所为,皆乃利国利民之事,下官鄙陋之人,何谈清雅?”
入座之后,两人先是寒暄了一番。先是回忆起太谷县的艰苦生活,接着讲到太谷县的奋斗经历,最后又聊起了这沧州百姓的贫穷和落后。
“沧州虽穷,然则百姓志气不穷。今刺史整顿山水,在下不敢落于人后。今有洛阳友人,白三娘子和郑大娘子,出钱出力,购地圩田,乃上上善道。百姓必将得起利,活其命。吾虽身无余财,却也是不能弱于女流。”
顿了顿,张德喝了一口茶,低声道,“三州木料仓码头既在浮水河口,角力人工多多益善,只是背井离乡多有不便。吾有心效仿幽州故事,恐百姓不信啊。”
老张所说的幽州故事,自然是工人生了儿女赏狗赏羊。这种福利还是不错的,至少养羊的不会亏,养狗的也会赚。再一个,至少给人一种华润号是个大公司福利好待遇高的感觉。
不过嘛,沧州这个地方,人民群众的主观能动性比较高。比如说当他们饿了肚子没吃的怎么办?大户人家有嘛。
大户人家不给怎么办?带着诚意去讨嘛。
一个人诚意不够,那就一百个。一百个不够,那就一万个。诚意只要够了,很多大户都愿意献爱心的。
所以说,那些带着诚意领头吃大户的个别能动性特别份子,张德格外注意。而这样的人,谁最知根知底呢?那当然是百姓的父母官啦。
主观能动性强的个别份子,老张当然不能够让他们屈就,这种人,不适合华润号这种风平浪静的义商。
王县令轻咳一声,将案几上华润号的飞票收了起来。王县令发现,最近许多人都有点丢三落四的毛病,比如梁丰县男张公,他刚才居然忘了把三千贯华润号飞票捡起来,太不小心了。
“张公放心就是,沧州百姓良善淳朴,若是他们不信,不是还有我们官府么?张公仁义在心,下官也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报效朝廷报效陛下,是下官的拳拳公心。绝对让张公的义举,不会受到奸猾小人的破坏!”
“明公诚乃东光百姓之青天也,来,在下以茶代酒,敬明公一杯。”
“下官惭愧,惭愧……”
对饮一杯,老张告辞,王县令才拿着华润号飞票顿足皱眉:“唉,张公走的太快,都忘了提醒他掉了东西。也罢,改天再交还给张公。”
说罢,王中的道:“青青,你不是喜欢‘松下听风’的一支金钗吗?来,这是五百贯,拿去花。”
“多谢阿郎——”
青青娇呼一声,腻在王中的怀中撒娇,整个人都面红耳赤,不一会儿,竟是高亢尖叫,整个人战栗起来。
王县令一愣,顿时轻抚胡须,手深入裙中一抹,笑道:“好你个青青,已然湿矣。也罢,吾受累也。”
把青衫一脱,搂着青青回了内屋,便是活动一下筋骨。
而返回住处后,老张便拿了纸笔,写下《关于沧州分公司福利待遇的若干管理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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