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灵堂k歌”、“坟头蹦迪”之外,杜如晦的“遗愿清单”还有别的项目。“棺材板冲浪”是没有,不过“灵车漂移”却是有的。
杜相公寻思着杜氏治丧糜费不少,换以前,老板肯定就帮着掏钱。可现在老板掏钱那也是掏国家的钱,“以示荣宠”这玩意儿,杜相公也带不进棺材。
这丧事啊……它得挣钱。
“这样搞……操之,不太好吧?老夫心里没底啊。”
掏出一块白绢,不停地擦着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张大象这光景是真的怂了。他老子在“湖北”做总督,他也是慌的不行,就怕是李董钓鱼执法,把他全家杀个干净。
“怎么不行了?”
老张看着张大象,“大兄,杜相思谋,你不可用常理判断。尤其是当下局面,想来也是杜相筹谋许久,料定了这一天的。”
“这跟思谋有个屁的干系!”
有点情绪的张大象顿时跳脚了,“哪有自家人叫卖出丧事宜的?总不能……总不能到时候杜相出殡,沿街一帮商贾贱人在那里撒花吵嚷‘西秦社恭送杜相公’或是‘董婆子醪糟铺沉痛哀悼’吧?这……这还像话吗?”
“不像话啊。”
老张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杜相也知道啊。”
“啊?!”
张大象一脸懵逼,胖大身材本就难受,这时候汗出的更多了。哆嗦了一下嘴唇,张公子左右看了看,然后咬着牙无比急躁地说道“这要是成了笑话,皇帝头一个饶不了咱们姓张的!那老儿本来就想杀人,这光景逮着机会,还不是趁机弄死了咱们张氏当打之年的?”
“师出有名,罪出有法。咱们谨遵杜相‘遗愿’,挑个错处来看看?再者,皇帝还未到长安,到时候见了杜相,顺水推舟,也会被糊弄过去。他是做皇帝的,要做表率,要以示恩宠,岂会去细究杜相‘遗愿’到底是个什么‘遗愿’?”
“嗯?”
“大兄,你想想,杜相倘使到了弥留之际,不管是真情假意。皇帝总归会说,‘克明还有甚么想法,一并照办’,那光景,必然就是个随口一说,岂会正经去问一问,杜相到底是想要有个甚么要求?明君贤臣的一场戏,哭上一遭也就罢了,事后他岂能反悔?”
“这不是糊弄皇帝吗?”
“是啊,杜相就是要糊弄他一回。办了一辈子妥帖的差事,还不兴糊弄一回?”
听得老张这般说,张大象也觉得有点道理。就皇帝那品性,哭上一回《思良臣》也就差不多了。正如张德所言,皇帝在那当口,还会事无巨细,把杜如晦的要求都探听个一清二楚?
要知道,杜如晦就是个要死的人,要死的人还能有啥特别要求?
正常人看来,那就是希望老板好好照顾一下子孙……
现如今,皇帝固然是知道“灵堂k歌”和“坟头蹦迪”,但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坟前跳舞又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情,豪门跳的舞比较高大上,更上档次而已。
“操之,老夫还是怕啊。”
惴惴不安的张大象一颗心还是悬着,你说你一个糟老头都要嗝屁了,还要搞这些破事干什么?
关键问题是,就算要坑,你坑自己杜氏子弟不好吗?我们姓张的逢年过节又不给你祭祀瓜果蔬菜。
“怕甚?先赚一笔再说。”
老张也是来了感觉,悲痛顶个球用,还不如乐呵乐呵。寻常百姓,不是特别受了杜如晦照顾的,有几个正经会感谢一个帝国宰相?要知道,生活已经如此艰难,再分一点点感动出来,那得多疲惫?
但换个方式就不一样了,葬礼变成典礼,跟着哭有口吃的,这有啥不好的?
兄弟两人一合计,债多了不愁,李董反正不待见他们,还不如变本加厉算了。
于是没多久,东西两市就忙活开来,一开始还有商家觉得心惊肉跳。可特么一想,老子在帝国宰相的葬礼上打广告,这不是当时就红吗?
“横幅五百贯!”
“五百贯!你怎么不去抢?!”
“五百贯只能靠边,想竖起来,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