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理的好。”
武士彟拿着酒杯,跟李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话间,老唐呵呵一笑:“这偌大的隆庆宫,将来也不知道哪家女子有福啊。反正你武家是没戏了。”
“……”
“……”
被老唐开涮,李渊和武士彟都是脸皮一抖,武老头想了想,也没跟老唐一般见识,反而豁出去了,略有得意地看着老唐:“隆庆宫这般的,也就是在长安城瞧着大,在武汉,不算甚么的。”
“……”
老唐一听,差点当场去世。你他妈卖女儿还上瘾了?
正胡扯着,那边女眷聚集的地界,琵琶声铮铮响起,帷幕之后,似有妙人在抚琴。不多时,又有女子清唱,大约是一些吉利话,说是孩童早日长大成人之类的意思。
一曲完毕,余音绕梁,时不时地就有赞叹两声不愧是“洛阳才女”之类的话。
老张竖起耳朵,远远地听着,哪里不知道这是李葭和李月在联袂演出。
心中暗道这两个公主倒也不算太笨,恰好就是长乐公主生了野种办满月酒,这种罪过都没事儿,还能自己人一起乐呵,她们亮个相怎么了?难不成还能绑了去“和亲”?
多年未曾露面,不少李葭的兄弟姊妹都差点忘了还有她。更不要说太上皇能生多养的,那些个屁大点的亲王公主,还真是没见过这个风韵十足“才气满溢”的姐姐。
李雍在襁褓中收礼的当口,跟李雍一样还在襁褓中的“小外公”也有好几个。太上皇的生育能力,当真是无可挑剔……
入眼处皆是“其乐融融”,李渊兴致也高,看着不远处被人不断敬酒的张德,忽地想起当年要是咬咬牙,把安平塞过去……想到这里,李渊又觉得不塞还是很好的。有名有份于帝王家而言,反而是受累。
见老爹悠然自得,还时不时地催促薛婕妤给倒酒,李蔻有些意外,笑着问道:“阿耶现在,最是快活的。”
摇头晃脑的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老董事长呵呵一笑,一手握着酒杯,一手很有节奏地拍着大腿:“人生难得一快活,老夫……知足矣。”
能听见他说话的人,都是微微诧异,然后起身,举杯行礼,敬了一杯之后,各自都是有些感慨。
似他们这些皇亲国戚,尤其是宗室子弟,一辈子都要折腾。不折腾,就跟当年的李道兴一样,陆续被削掉爵位。
要不是李道兴咬牙弄了个儿子,又咬牙在交州坚持,哪里有现在“李交州”的风范?贞观朝这一页史书,原本应该不着痕迹退场的死跑龙套,如今谁敢说他不是贞观名臣的一份子?
能够像八十三岁的李渊一样悠然自得,超脱出去,少之又少,少之又少啊。
既然不能够像太上皇那样不折腾就能安享晚年,那就只能继续折腾。哪怕明知道这个满月酒,是给一个“野合而生”的野种办的,但也要乐在其中,不但乐在其中,还要跟野种的野爹攀交情拉家常,哪怕多年以来的道德,使他们无比的恶心。
可惜,再恶心,也不过化作一句话。
“使君,请再饮一爵。”
“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