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清缈峰戒备森严了许多,随处可见巡逻的弟子,连神经大条的七十六都发现了。
“师兄,你有没有发现峰上有些不寻常”晨课,苏螺见回春长老似乎在小憩,低声问向白衣。
白衣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连带肉疼,根本没有气力与之说话,能坚持上课已是不错的了。苏螺安然无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是“方休”说了谎,还是医术不到家白衣原先便没为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一直在矛盾当中,如今七十六如往日一般单“蠢”可爱,他竟有些怅然若失。
花无色捻了颗丹药打到苏螺额上,闭着眸好像没有动过。苏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看着落在桌上的小药丸拿起嗅了嗅。心思:也不知道是谁炼的,看来是个残次品。拿起笔又在纸上画着王八。
村人居,水狐令端着瓜子跟在赵西阴身后。“赵师兄,可有何需要帮忙的”
赵西阴回首睥着眸子,自水狐令的方向看去便是鼻梁上一片阴影,阴森森冷涔涔。
“赵师兄,你怎么了,可是身体有何不适”水狐令关心问。
眉头压下:“谁是你师兄。”
“赵师兄,这”
“你我师出并非同门,家师与先掌门也并无私交。一声师兄,本尊承受不起。”
“色色姐的师兄,便是我的师兄,赵师兄见外了。”
“色色姐。”赵西角勾起笑容。“本尊竟不知何时我三师妹与人如此亲近。”
水狐令以为赵西阴是向他询问,没有意识到语气里的嘲讽,认真解释道:“我师兄与色色姐一见如故,二人更是多有书信往来,我曾帮师兄送过几次信。”
“略有耳闻,方神医热脸贴冷屁股的事迹也算声名远扬。”冷笑出声。
“这话不对。大胆追爱,并无不妥啊。”热脸贴冷屁股,什么意思,感觉是在损他师兄。
收回眸子,不再理会水狐令。赵西阴抬手丢了一张符咒,正好贴在水狐令面上。
水狐令眨了眨眼,看着遮着视线的黄符伸手想要摘,指尖刚碰到却如触电一般。连忙缩回手,拿了颗瓜子继续挑,这下手不麻了,脸却是麻了。水狐令感觉自己的脸快电的变形了,收手放弃。黄符安稳贴在面上,纹丝不动,板正的很。
低下头将黄符吹起,往嘴中塞了颗瓜子仁。赵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赵西阴面容阴沉给弟子讲课,死亡之气隔得五十步都能闻见。
众弟子猜测,这是谁又惹着师尊了。推测了几个人后皆是暗自摇首。谁人无缘无故会惹如令长老,有缘有故怕也离得远远的,白四寒近日又挺安分的,都是师尊喜欢自己生气。不过他们皆是各自在心中猜测自己的,全靠眼神沟通,毕竟也没人敢说话。八壹??
“谁。”
赵西阴盯向窗户,一道身影一晃而过。眼神示意,靠着门坐的弟子立刻起身追了出去。其他人等纷纷回首,好奇是什么人竟窥如令长老的墙角。
“眼睛长他身上了。”冷脸出声。
弟子们纷纷低头,悄悄回身坐好。
河河丧一路狂奔,速度快的惊人,如若修为不够还真不一定能瞧得见她。
今日已经是来清缈峰的第四日了,并没有见到大长老形容中的少小姐。河河丧停在一座假山后,自怀中掏出大长老所绘制的少小姐的画像。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少小姐早就不是这副样子了吧。
画像中是一个扎着朝天辫的干瘦女娃娃,笑起来眉眼弯弯,当门儿还缺了一颗牙。河河丧看了看又仔细将画像收好。大长老说少小姐是跟着人偷溜出来的,这么一出去就再也没回来过。索性族中没啥事也用不着她,可近期困兽谷的封印却松动了,族长只身前去加固伤了腰,族中巫医说要休养个一百日。但眼看着封印将破,再不补上怕是魔兽就要出来了。
囚禁术又只有族长一脉才能使用,族长并无血脉,唯有少小姐一个妹妹。本不想这么早就将少小姐寻回,但现在只有少小姐出马才能将那魔兽封印住。否则伐戮魔兽出,天神降下惩罚,囚魔族世代的诅咒便再也解不开了。
本以为出来寻人很难,没想到一提少小姐的名字,大家竟都知晓。他们告诉她秦裳拜师了清缈峰,只不过好些年没有再听到修真第一美人的消息了。
河河丧真的没法将少小姐的画像与修真第一美人挂钩,不过女大十试的态度,河河丧寻找时机潜入了清缈峰,不过到目前为止一无所获。清缈峰上随便挑哪一个都比画像上的少小姐长得好看。或许清缈峰的秦裳并不是少小姐,或许少小姐真的是女大十幅画像打开。
可是找的这几日,修真第一美人她也没看见啊。
自假山前探过一颗脑袋,扒拉着假山石高扬下巴瞧着她。河河丧正在沉思一时没发现,待瞧过去时微微启了下唇。寻思着该不该立马跑掉,但看此人装扮应该不是清缈峰的,难不成与她一样都是偷溜进来的
河河丧反手将秦裳的画像收好,与此人大眼瞪小眼。
面上的黄符碍事,水狐令总算将面前人的全貌看个清楚。满头缠着麻绳的小辫子,额上浅褐发黑的发带,粗麻衣裳有些原始,仿若山里蹦出来的野人。
李师姐说峰上来了“客人”,难道是她水狐令在心里盘算。
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河河丧与水狐令保持着先前的动作僵持着,仿若谁眨一下眼便输。最终水狐令先坚持不住败下阵来,眯着眸子看人,眼疼。
“我和你说,你被发现了。”水狐令走到假山后。
河河丧后退一步,警惕瞧着水狐令,准备招架不住随时开溜。
瞧出河河丧的防备,水狐令摆手安抚:“不必担忧,我不是这山上的。”怕河河丧不信,指了指自己面上的黄符。“被发现了,给我贴的。”
河河丧眼珠转动,将信将疑。
“刚刚你在看什么啊”瞧着河河丧的袖子。
河河丧又往后背了背手,侧身将左肩贴在假山上,斜眸瞧着水狐令探究的眸子。
“哎呀,别害怕,我没有恶意。”水狐令露出亲切的表情,只是他的大胡子挡着再加上昂首的动作瞧不清。
“你是谁”河河丧心想连着找了几日一无所获,此人看着憨傻或许可以自他口中知道些蛛丝马迹。
“邪医你听过没”水狐令眨眸似有暗示。
河河丧摇摇头:“没。”
大脑快速转了圈:“我就是。”
“哦。”河河丧吱声。
“我告诉你,这如令长老太难缠了,我本是来与回春长老切磋医术的,没想到被他给逮着了。”
“切磋医术”
“嗯,没错。就是下下药什么的。”水狐令若无其事。
河河丧睫毛扑扇,抬起眸子。“你投毒。”
水狐令蹙眉:“算是吧。”
河河丧心想:那你还不活该啊。“你与回春长老有何仇恨”听人提起少小姐与三师姐花无色最为要好。
“她拒绝了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医术绝伦、善解人意师兄的追求。”
小心眼儿。河河丧在心里撇嘴,嘴上安抚:“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感情的事不好说。”
“那你来做什么来了”水狐令回归正题。
“找人。”河河丧以为水狐令全盘托出,没料到人心如此复杂。
“找什么人啊”水狐令心里偷笑,面上平稳。
“秦裳。”河河丧抿唇,抬头瞧向水狐令的大胡子。
“哦她啊。”水狐令转动脑袋。
满目期待:“你知道”
“当然知道,修真第一美人嘛。”摆正头,黄符又挡住视线。“你找她做什么”
自背后搓着手指:“她是我们族中的少小姐。”